着他走远,才转过身小步往学校跑去。
李南遥为她买了午餐,而她已经饿了。
她迫不及待地奔向教室,眼里闪烁着细碎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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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许欢最后发了两次传单,回家收拾东西。
住宿申请批了下来,今天下午返校,她就能住进寝室。
她用的是林归野的大旅行箱,把衣物清点好后,位置还有空余。她想了想,又放进去几本字典、影集,以及一堆零散的小物件。
房间不大,她这么一清理,几乎抹去了这里所有的居住痕迹。
冬日冰冷干燥的阳光照进来,连空气中的尘埃都行动缓慢,又在光的刺激下爆发出强烈的生命力。
许欢坐在平整的床面上,指腹摩擦过粗糙的白墙。
墙上被人用画笔涂鸦过,绘画水平很低劣,青草是三片连在一起的奇怪皇冠,太阳像被煎坏的鸡蛋,至于大海,是几道潦草又弯曲的蓝色波浪。还有灯塔,红色的屋顶,白色的塔房,以及蜡烛烛火般的,金色光芒。
这是许欢小时候,妈妈握着她的手,同她一起勾勒的。
她记得母亲的怀抱,温暖、真实。
可当她一脸稚嫩的说出“我们一家人要永远在一起”时,那个天真烂漫的女人,总要流下泪来,沾湿他们母女二人的衣裳。
后来父母离婚,她失去依靠,保留下这一墙的儿童画,作为整个房间里唯一的色彩。在无数个与母亲失联,被父亲打压的日子里,许欢背对着这面墙,缩在被子里,昏昏沉沉睡去。
墙面会把她的肩骨咯得生疼。
窗外不会有月光,白墙也不会有温度。
可它终究还是在她心里,留下了什么。
许欢最后摸了摸简笔画的灯塔,拖着箱子出了门。
她没有,也不需要同任何人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