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始任何人不许动,否则我就扎破这双眼。”
刀尖与眼瞳只隔了一个极近的距离,近到小滴的雨水落到匕首上时炸开的水珠都落到了纱和的眼里。
这个匕首还是当初桐一送给她的。
“放他们两个人离开,这双眼睛就给你们。”
匕首又往前送了几分,远处几个人将按在刀鞘上的手慢慢松开了。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纱和努力的稳住手臂冷笑了一声:“你们必须相信我,因为你们别无选择。”
“纱和……”
“闭嘴!”纱和提高了声音,整个人都因此微微抖了抖,匕首差点刺到了眼睛里。
她深吸了几口气努力的平复了心情。
“现在桐一听我说,扶着裕枝子直接出去,不要回头不要来找我。”
“而那边的一群人也给我听着,他们走后不许跟踪他们,不许出尔反尔,不许限制他们。”
“我们约定过暗号,出去一小时后,每半小时相互给对方打出电话,无需接通,以铃响做为信号,平安和危险各有定数。”
“桐一出去两小时后再给我发信息,平安就是平安信号,我没有收到信号或是收到了危险信号,我在这边就会立刻破坏掉眼睛自杀,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如果你们想要胁迫他们……桐一!你应该知道被他们抓住是完全没有活路可言的吧,那时候就直接给我发危险信号!”
“……明白。”
“那现在立刻带裕枝子离开!”
桐一带着一步一回头的裕枝子顺着安静分开的人流慢慢走了出去。
临走前纱和向他们笑了一下,裕枝子的眼泪当时就掉了下来,但紧接着就被桐一拉走了。
系统在旁边悄悄问道:[纱和,你什么时候和他们定下的信号?]
纱和苦笑了一下,又威胁着让他们后退了几步,同时自己也退了几步靠到了墙上,有了支撑后才有回话的力气。
“当然没有,我们三个人本来就是要一起走的,哪来的什么分开的暗号。”
“我只是瞎编,拿这双眼睛给他们争取逃跑的时间而已!”
换而言之,就是她永远都收不到来自桐一的信号。
天上细密的下雨还在飘着,整个庭院安静的只有雨伞上水珠滴落到青石板上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系统又道:[你真的要把眼睛给他们吗?这可能会打破这个世界的平衡。]
纱和震惊的反问:“我的这具身体直接死亡眼睛的效果不就消失了吗?”
[当然不是!]
“……他们走了多久?”
[将近一个小时。]
冰凉的头发和贴在身上沉重的衣服都在默默消耗着纱和的温度和体力,她小幅度的抬头仰望了一下灰色的天空,心中歉意道。
抱歉,我只能为你们争取到这些时间了。
匕首往外轻微的翻了一下,迅速的刺向眼睛。
“控制住她!”
随着一声暴喝传来的是手腕被东西击中的酸软,匕首掉在了地上,纱和被那力气带得也扑倒在了地上,看着面前冲过来的人群,心里冰冷一片。
落在他们手里可能还不如直接死掉。
直到人群中爆开了一阵血雾,慢慢倒下的炳后露出了一个灰蓝色的身影。
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纱和的身体抖了起来,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
“甚尔……”
一周目的那段记忆里,后来有很多都被强制忘却,但唯独这一刻,被纱和永远的记忆了下来。
连成一片白幕的细雨,白幕外各色各样或恐惧或忌惮的眼神,近在咫尺的出口和琢磨不透的未来……还有男人绿意盎然的眼睛和他压着怒火伸出的手掌。
“喂,只知道放弃自己的笨蛋,一起走吧。”
在那一刻,在纱和模糊的视线里,面前的少年与游戏立绘中的身影重叠又渐渐隔开。
但随着纱和眼中的泪水被他生疏又轻柔的抹去,不屑张狂又漠然的身影渐渐消失坍塌,如破碎的水中月,凋零的镜中花。
泪水之后是与虚拟的数据或是黑白的线条,毫不相干的清晰少年的面容。
纱和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然后一边哭一边抽噎着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
“这要钱吗?”
“当然。”水珠从他的发梢上不断滚下,甚尔斜了她一眼。
“但看在是朋友的份上——”
“诚惠一百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