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搏’,好一个‘借你之手,与他一搏’!” 这… 随着关羽与马良的话传出,这一句句的,张飞有点反应不过来了,他一边敲着脑门,一边思索。 到最后,索性也不想了,当即一摊手,感慨道。 ——“二哥说的是啊,俺也这么觉得!” … … 夜幕低垂,星光点点,空落落的江陵街道上一片凄冷,因为漆黑,马车外的路径模糊难辨。 隐隐可以听到。 马车内有人传出:“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呵呵,周公吐哺,天下归心,还真是讽刺啊!” 这是鲁肃吟出的。 诸葛瑾连忙问:“大都督也认为那曹贼太过残忍了么?” “唉…”鲁肃没有回答,可幽幽的一声叹气中,仿佛又已经吟出了答案。 诸葛瑾微微颔首,沉吟了一下,又问道,“那大都督觉得,刘晔会降么?” 鲁肃也微微沉吟,然后吟道:“会!” 语气虽轻,可从表情上能看出,他吟出这个字时的坚定。 “为何呢?”诸葛瑾反问,“曹操任司空时,这刘晔担任的便是司空仓曹掾,是曹操身边的近臣,进攻张鲁时,又任刘晔为主薄,后又任行军长史,兼领军队,曹操这些年的恶行他岂会不知?如果仅仅是这些就归降…那信念未免太容易崩塌了些吧?” “不是这个…” 鲁肃淡淡的摇了摇头。 诸葛瑾继续说,“那就是汉室的余烈与尊严么?刘晔…终究不过是一个没落的汉室后裔,云旗的话是振聋发聩,可依我看,或许能振奋荆州文武,但对刘晔,终究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这刘晔岂会在乎汉室的余烈与尊严?” “也不是这个。” 鲁肃又一次摇了摇头。 “那是普通人?玄德公的魅力,和他身边这些普通人?”诸葛瑾接着问。“这些话听听还好,未免太过虚无缥缈了吧?” “也不是。”鲁肃三次否定,他终于开口了,“子瑜啊,我之所以笃定刘晔会归降,而且是心悦诚服的归降,不是因为别的,乃因为希望啊,希望是最虚无缥缈,最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可他就是能作为领航的桅杆,点燃起人心中的火焰。” “以往我还没有觉得,可听过云旗的这一番话,我只觉得振聋发聩,莫说是刘晔看到了汉室中兴的希望,便是我鲁肃…也…也仿佛看到了!” 啊…希望? 诸葛瑾还是不能理解。 鲁肃说的话,每个字他都能听懂,可连在一起,他有些茫然了,他甚至不知道这所谓的希望是什么。 “大都督的意思是,云旗的这番话给予了刘晔希望?” “不!”鲁肃回道:“不是云旗的话,而是云旗啊!” “他何止是让刘晔看到了希望,也让所有荆州、所有巴蜀人士都看到了希望!让全天下那些心中有汉的人士看到了希望,他关麟关云旗,他就是希望啊!” 言及此处… 鲁肃深深的感慨道:“我若是刘晔,怕只是因为云旗一人,我也要心悦诚服的归降了,然后追随着云旗去逐梦,去逐光!” 这… 诸葛瑾微微一怔,他能感受到。 仿佛,眼前这位东吴大都督,他的眼睛里这一刻出现了光! … … 刘晔已经被带到了贼曹掾属内的一处偏房。 这里比方才的牢狱要干净的多,只是,宽阔的房间内,唯独他刘晔一人,反倒是显得有些冷清。 刘晔黯然的坐在床上,他的双手、双脚上依旧戴着铁链,形容憔悴,无精打采。 关麟推门而入,手中拿着铁链的钥匙。 “方才衙役才拿来钥匙,我来为刘先生解开这绳索吧?” 关麟看着坐在床榻上的刘晔笑道,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刘晔的近前。 “我劝公子还是不要解了。”刘晔感慨道:“我二十岁时,天下大乱,扬州地方的豪强们大多不愿抑强扶弱,而且一个个狡猾残暴,他们拥兵占据山头,其中就有郑宝、张多、许干等人,那时候曹操派使者来见我,我为表决心,直接在酒宴上手起刀落,割下了郑宝的首级!我斩杀郑宝时,与他的距离就像是今日,我与公子的距离一般。” 刘晔本是哄吓关麟。 可关麟丝毫不害怕,他依旧微微躬身,去用钥匙解开刘晔手脚上的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