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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孤(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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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房通往牢房的路幽深漆黑。因常年避光的缘故,纵在三伏天里,依然不断渗出阴冷潮湿的气息。

秦哑巴从审讯室处点燃两支火把,一只交给贺鸣,另一只自己拿着,贺鸣在前开路,秦哑巴收尾。两个姑娘被夹在中间,缓缓往牢房深处走。

牢房虽然坚固难毁,但铺在地上的大块青石做工却十分草率。它们像是故意铺得曲折一般,每隔两三步就有一块地砖的尖角翘起,稍不留神便会跌倒。

越往牢房深处走,四周的湿气就越重、周围的风声也越紧。

“呜——”

小心翼翼地走入地底牢室,南君意本以为地底传来的似鸣叫似吹哨的声音是风经过时的声音。当她走下最后一节台阶才幡然醒悟,那并不是风声,而是羁押在牢室中的人发出的呜咽哀鸣。

南棠害怕的拉紧南君意手,南君意也用湿冷的手回握。走在前面贺鸣挺胸抬头,像是到邻居家串门般的怡然自得,看不到两个姑娘面上的恐惧。

贺鸣用火把照亮第一间牢房,那里面有三个人缩手缩脚的坐着,骤然瞧见光亮,都被吓了一跳,待他们看清来的是贺鸣,竟不住发起抖来。

“这是昨日抓来的小偷,他们偷盗数额虽然不大,但因是屡犯,过两天会移交京兆尹府严判重罚。”

贺鸣颇自得的解释说:“娘娘有所不知,这三个人在街上混的时候互为犄角,一人被抓,剩下两人就卷钱跑路。被抓的那人没有贼赃当证据,最终打一顿板子就给放了。为能一口气抓住他们三人,巡城营的兄弟们可是费了不少力气呢!”

三个贼挤成一团缩在牢房一角,火光一照,映出他们脏兮兮的面庞。六只眼睛直勾勾的锁在两个姑娘身上,待看清她们是女人后,其中一人竟咯咯地笑了。

南棠听见这声笑忙别过目光,惧得手都在发抖。

贺鸣看到南棠如此,不禁有些担忧的说:“娘娘不必害怕,他们虽是凶徒,可已经是我的囊中物。有臣在,您无需害怕。”

南君意颈后也炸出一片寒凉,但她忍着没有别开目光,盯着那三个贼对贺鸣说:“我若说害怕,贺大人可会即刻带我出着地牢?”

贺鸣本来还想再安慰几句,听到南君意如此发问,不禁愧疚地说:“不瞒娘娘,臣的确还有东西没让娘娘看过,所以不能轻易让娘娘出去。”

南君意紧了紧南棠的手,熨平声音中的细微颤抖之后方说:“既如此,贺大人快些吧。这些人我小时候见过很多,他们是吓不住我的。”

贺鸣有些惊讶,但他没敢问南君意话里提到的事情。只继续领南君意朝牢房更深处走。

第二间牢房的人早已瞧见火光,听见有人过来,都开始尖声哭喊。

“大人饶命啊——大人!”

“大人我冤枉啊!大人救救我们啊!”

牢房都是均等大小,但第二件牢室里却挤满了男女老少各色人等不下十几个。

贺鸣充耳不闻,对脸色发白的南君意解释说:“巡城营牢房从来不出冤鬼,可这些人确实有冤。臣想给娘娘看的人,都在这里。”

南君意皱眉问:“他们犯了什么罪?”

“还不是因为城南那桩杀人案。”贺鸣苦道,“大理寺命令京兆尹府协查此案之后,京兆尹的差役大概脑子进水了,竟开始满城敲锣打鼓的找可疑分子。那帮差役为了邀功把斗殴的、偷鸡摸狗的全抓了。可京兆尹府的牢房只能关押判过罪的人。这些人没地儿放,全给挪到巡城营里来。”

南君意将贺鸣的说法梳理了一遍,又问:“京兆府也能管巡城营吗?京兆府尹虽是四品官,但职能上并非兵马司的上级。”

“我手下的兵马司和巡城营听命于陛下与三法司。但这案子是特案专办,京兆尹府虽然管不到我,但三法司之一的大理寺可以命令巡城营接管这些人,我作为下级无法拒绝大理寺的要求。”贺鸣耸耸肩,“这里面的许多人根本不可能是疑犯。但臣没没有大理寺的文书就没法放他们走。只能由着京兆尹府里的那帮废物……唔咳咳咳……”

贺鸣话到嘴边忙捂上嘴巴,朝南君意讪讪而笑:“娘娘,刚才那话您就当没听见吧哈哈。”

南君意亦轻咳一声,方继续发问:“这案子是大理寺卿负责吗?”

“唐大人日理万机,每天熬得跟乌眼儿鸡似的。恨不得所有时间都用来处理公务,哪里有空管这桩无头公案。”

贺鸣不再用火把照第二间牢房中的人,伸出食指指着天花板嘟囔着说:“现在大理寺负责这案子的是大理寺卿的儿子唐思多。那小子年纪不大鬼主意贼多,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非要将把这些无辜的平民百姓拉过来垫背。”

南君意微微皱眉,不知在想什么。

贺鸣观察着南君意面上的表情,悄声说:“不过唐思多本事再大也逃不出燕王的五指山。这案子其实是归燕王爷全权负责,释放这些人其实就燕王一句话的事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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