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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目雪(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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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君意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回院里的。明明是满目疮痍,待反应过来时候,便看到偌大的镇南王府四处都站满了穿白衣的人。

几位公侯全赶在午膳之前来吊唁。他们人多,排场又大。白花花的一片人海,和着接连不断的哭声,南君意恍惚间觉得自己正站在雪地里,听北风哀吟。

南君意红着眼睛漫无目的行走在人群间,边迫使自己静下来找南棠,边努力将心底的那点难过压住。

“不重要的,别往心里去、别往心里去。”南君意不住叨念着,念的久了,心里麻了,便终于有些正常的神色爬到脸上。

她镇静下来,发现自己陷进了一片白色的汪洋,每一张擦身而过的面孔都是陌生人。

她低头朝前走,靠着记忆往东厢房的方向行去。肩膀忽然给人撞了下,南君意觉得手里多出了什么东西。摊手一看,是颗包着橙红麻纸的梅子糖。

南君意抬起头寻找,她酸着鼻子,眼前有些模糊,以至于没看到正疾步朝她走来的燕王。

南君意终于寻到给她糖的人,他们隔得太远,因此只能用眼神和口型传话。

那男孩子面目素白俏皮,眉目颇具风流。此刻他正望着南君意,伸手指着自己张大的嘴巴,无声地道:吃点糖,会开心!

南君意破涕为笑,也无声的说:谢谢你,幼伦哥哥。

南君意握着梅子糖朝东厢小花园走夹道走,她昨夜睡得晚,早上吃得少,整个人非常昏沉。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往这个方向走。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决然不是去找燕王和霍灵的。

南君意哪来的勇气去找他们?她只是个可怜的懦夫。往这方向走,或许是因为她在镇南王府里只能找到这处是没有人经过的。

南君意停下来,站在刚才同乔如眉说话的走廊里再次摊开掌心。她默默端详着手心里的糖,视若珍宝。

背后忽然传来愤怒的走步声,南君意尚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猛地按住双肩,一把推到灰墙上。

南君意疼得倒吸一口气,睁开眼便对上燕王的罗刹面庞。

燕王的脸黑如玄潭,表面静着,内里电闪雷鸣:“谁让你来的?”

南君意怔怔看着面前人,说不出一个字。

“谁让你来的!”燕王吼着,用力将南君意往墙上推,“镇南王最恨南臣,我已代燕王府上下吊唁过老王妃,你为何还要自作主张到这里来,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南君意睁大眼睛,泪划过脸颊,低声说:“我没有不听你的话。”

燕王闭上眼睛,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半晌,他睁开布满冰棱的眼,一字一顿的命令道:“交出来。”

南君意脸白得如同一张极薄的纸:“什么?”

“你手里的东西。”燕王再次把她狠狠抵在墙上,“给我!”

南君意有些喘不过气,她艰难地问:“为什么?”

燕王冷笑:“你是燕王妃,私收外男礼物你还问我为什么?”

南君意红着眼睛道:“那只是一颗糖……”

“那也不行!”燕王大声道,“吴幼伦三番两次当着我的面招惹你。你次次同我辩白说你怕他、不喜欢他、恨不得躲着他。现在给你颗糖就把你收买了?把糖给我!”

南君意被燕王眼中的厉色刺到,她用力推开燕王,剥开糖纸,将糖塞进嘴里。

燕王被她推急了,这几日的焦虑和压抑像终于找到爆发口,一并涌到南君意身上。

“吐出来!我不许你吃他给的东西!”

燕王的大手钳住南君意下巴,南君意只觉整个下巴并颈子都要被挤成碎粉。

她再次流出泪来,断续着说:“不、不要!”

燕王像疯子一样也红了眼睛。他手上的力道又加重几分,南君意疼得挣扎起来,她哭着说:“我专门做给你一个人的点心你可以送给别人吃,别人给我的糖我为什么不能留下!”

燕王面上青白交加,有被人识破的窘色一闪而过:“刚才小花园里的人是你?你竟敢偷听我们说话?”

“我没有偷听!你这些话当着我的面也是敢讲出来的,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满镇南王府到处都是,我何必非要偷听!”

“你!”

走廊尽头忽然有仆人跑过来,见着燕王便道:“二殿下,我们王爷叫您过去呢。大小姐说那点心好吃,让您再……”

燕王看有人来便松开钳制着南君意的手。骤然释放令南君意咳嗽起来,她咳得顺着墙滑下去,蹲在地上边咳边捂住胸口。燕王居高临下的低头看她,南君意咳得太阳穴嗡嗡直响。

话说一半,仆人终于发现燕王脚边还蹲着个人。这仆人正是拥着燕王妃去东院的其中之一。他此时见这两人是这般情境,便有些发懵地问:“要不要请个大夫过来瞧瞧?”

燕王调运气息,压下胸中没由来的怒火。他拽着南君意的一条胳膊,把人扯起来道:“你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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