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很习惯吗？”
“我本就在人间修炼。”杨戬道。
打扰了，我怎么忘了他还有劈山救母这茬呢？
见我脸色尴尬，他似乎也不想再继续难为我，转身欲走：“既然如此，等你恢复之后，那猴妖便由你处理吧。”
这怎么行？能不能恢复还不一定呢，他现在走了，袁洪回来取我首级怎么办？
想到这个可能性，我一着急，居然下意识扑上去抱住了杨戬的手臂。
他被我吓了一跳，可能修炼至今也没人敢这么近他身，还做出如此无礼大胆的举动。
“你——”他瞪大眼睛，有些慌张。
“我现在什么法力都没有，你忍心看我被那猴子杀了吗？”我理直气壮地说，死死拽着他，做出可怜巴巴的样子，“都是修道之人，我们怎么也算半个同行吧，帮帮我可以吗？”
“你先放开我，”杨戬表情僵硬，看得出很惊恐，但又要维持习以为常的冰山气质，着实狼狈，“放开我再说。”
我摇摇头，毫无形象，像个无赖似的：“你不答应我就不放开，要不然你就打死我。”
“……”杨戬又是沉默了片刻，最终认输道，“我答应你，帮你抓到那猴妖。”
“太谢谢你了！”我喜上眉梢，立刻松开他的手，退了半步回到安全距离，然后道，“我叫晏忽，你要记住我的名字。”
杨戬盯着我，点了下头：“杨戬。”
如此，我和杨戬就算认识了。
……虽然这句话说起来有点奇怪。
外面天黑，又风雪大作，他说我没有法力，我们可以在山洞中休息到出太阳。
我虽然不需要，但也同意了，毕竟现在的我和凡人没区别，真出去了被风吹飞了怎么办？
做好安排后，杨戬开始打坐休息。
我在旁边，第五百次尝试着召唤出枯荣镜。
然而那法器沉没在我的意识海中，安安静静的，像是已经离职了。
当我第六百次念咒语出声，试图把它叫醒时，醒过来的不是我的法器，而是杨戬。
他打坐结束，已经完全恢复了精力，侧过头看我：“你在做什么”
“我的法器枯荣镜，我没法力之后，它也不搭理我了，”我叹气道，“没有它我心里不踏实。”
杨戬若有所思：“枯荣。”
“怎么，觉得这名字很好听吗？”
“有些熟悉，但记不得是什么时候听过了，”杨戬道，“或许是还在昆仑求学时。”
这大约只是同名罢了，我和这法器的出现都要到好几千年后了，他又如何得知？
“大概不会，”我道，“昆仑哪里会有这东西。”
我又道：“对了杨戬，你此次下山是为了什么？”
这两个字说出口，心中的感觉却有些古怪，说不上是喜悦还是感慨。
总之昔日在天庭之中，我是万万不能喊这个名字的。
如今到了过去，这两个字却成了我们之间的联系，实在是很奇妙。
如果能通过过去改变未来，我最希望的是他与孙悟空一事能毫无关系，不去给那天庭当刽子手。
他看着我，暂时没回答，面上闪过一丝疑惑：“你好像对我很熟悉。”
那当然熟悉，我心想，我们在天庭你来我往地斗了几百年，还能陌生？
我总是轻而易举地可以激怒他，他也知道如何罚我才会既给我添堵、又不敢找王母告状。
若说熟悉，估计没人能熟悉得过我们了吧。
我笑着岔开话题：“修道之人是一家，觉得熟悉也很正常吧，你帮我一次，以后就是我家人了。”
听着这通胡乱言语，杨戬别开头不看我，过了会儿才说：“师父说人间将有大乱，叫我来帮忙。”
杨戬的师父乃是玉鼎真人，当初阐教的十二金仙之一，到了我那个时代，他已经四处云游不知所踪了。
此人在封神时期挽救西岐好几次，又派杨戬下山，成了伐纣大将，可以说是功劳不少。
“那他说了是何乱吗？”我又问。
杨戬摇头：“此事尚未开始，师父说，时机一到，我自会清楚。”
果然是守卫西岐的前夕。
“你打算怎么做，就等着吗？”我问。
杨戬道：“我听闻殷商朝歌出了些事情，似乎是人间的王听信他人，陷害忠良，我要过去看看。”
和我的目的地都是一样的，我很轻松地点点头。
但转念一想，不对劲。
我现在认识了杨戬，还与他相谈甚欢。
但是几个月后，等闻仲回了朝歌，发现朝歌大乱，西岐还反了，必然会叫上我一同伐西。
到了那时候——
我和杨戬不就是敌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