荃奋更傻了,他耿直脖子,支支吾吾半天:“这?”
“其实吧!好像、好像有点道理”
他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只好跟着少年返回医馆。
医馆看病除了亲属都是一对一看诊,赵怀民最先,贺锦州其次,荃奋最后看脉。
前两个人出入前后情绪没什么变化,倒是荃奋进去前像个兴奋的傻狍子,出来后像个焉菜的傻狍子。
他幽幽地端视着赵怀民,动了动嘴唇,最终没有说话。
贺锦州指着荃奋软趴趴的背影,随口问一句:“他怎么了?不会是看出什么隐疾吧?”
赵怀民:“也许吧”
他挥一挥衣袖,两袖清风不请自来,冷冰冰的寒风拍在贺锦州脸上,他眼神里瞬间没了猎奇之色。
翌日,卫旭逝去的噩耗抵达各个地方,卫家上下全部身着缟素,族人亲朋齐齐登门商量后事。
赵怀民伫望着街头巷尾多了一种麻衣孝服的惹眼白色,卫府挂满了缟素,他抿紧了嘴角,拾台阶而上,踏进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卫府。
卫旭的丧事持续了七天,赵怀民心绪复杂,要不是他亲耳听到:大夫说卫旭死因是心脏猝死!
人是在眼前死去的,尸体就在眼前,这一切看似意外,好像又透着一股刻意为之的痕迹。
久病成医,赵怀民私下又去医馆偷偷问了郑大夫:关于卫旭的脉象。
郑大夫:“卫大人今早还过了平安脉,脉象正常”
他摸着胡子,严肃又郑重,第一时间就反驳了赵怀民的质疑。
少顷,他便神色一顿,眉眼低了几度,若有所思道:“唔!好像是有点奇怪”
“卫大人好像有点咳嗽,只是不明显,他一直用帕子捂着嘴,许是老朽老花眼了”
赵怀民闻之,脸色变了变。
随即也就没说话转身离开了。
乐阳府赈灾各项工作基本告罄,几人累得不轻。这日还差三日便是除夕,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三人驾着马车动身回京,一路上马车疾驰在原野里,像极了撒欢的雄狮在原野里奔驰。
车上三人昏昏欲睡的时候,马车驶离了繁华落尽的古城乐阳,朝着京城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从乐阳取道,途经百川府时补充了补给,刚出城天快黑了。
“汪汪”
“汪汪”
荃奋噌一下弹坐起来,摸着额头的冷汗,汗颜道:“该死的,又梦到那两只傻够了!”
两条狗疯了一样追着他跑,他骑着白马上天了,两条狗阴魂不散紧跟其后,他入水了,那两条狗双眼冒绿光,嘴巴哈喇子直淌,一前一后地跟在他身后,就一步的距离,荃奋感觉自己的屁股随时不保,遇到悬崖奋力一跳,自以为可以摆脱那两只傻狗,没成想他回头时,两条狗齐齐飞过悬崖,血口大喷,伶牙俐齿直直朝着他后背咬了下去。
男人吓得惊叫出声,整个人弹跳起来,方才挣脱噩梦惊醒过来。
贺锦州被他那连声吓得一哆嗦,紧了紧身上的薄毯,缓缓起身,抻了抻腰身,揉着脖子,疑问道:“荃兄脸色有点难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
迷离的眼神里透着关切之意。
荃奋被他冰凉的手指唤回了神思,他扯了扯嘴角:“没事,嗯就是有点冷”
“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无事一身轻的感觉真……”不错!
他的话头还没落,“汪汪!”
狗叫声愈发清晰可闻。
三人顿时清醒,你看我,我看你,还没有反应过来。
“呼呼”车帘子呼啦一下就被重重地掀开。
“砰”一声,“哎哟!我的腰!”
重物落地声和荃奋的哀嚎声同时响起。
荃奋被骤然出现的冲击力砸得晕头转向,抬眼就对上那双熟悉的绿光眼睛。
他揉着腰的手顿了顿,瞪圆的瞳孔里倒映着一只灰溜溜的狗影,男人张大嘴巴尖叫:“啊!”
“汪汪!”“汪!”狗眼瞥了他一眼,甩了甩耳朵,艰难地从角落里爬起来。
无许是尖叫声太吵,狗子回头悠悠地睥睨了荃奋一眼,狗眼散发着幽幽绿光。
荃奋吓得阖上下巴,咽了咽口水:“你别过来啊!”“你要是敢过来,我就……我就用毯子捂死你”
男人摸着额头,裹紧了身上的毛毯,语气凶凶的。
只是配上他那耸耷耷的眼神,汹汹气势的威力瞬间减半。
“呜!”狗子白眼一翻,转身就朝着一旁的赵怀民走去。
此时赵怀民这才确定眼前这个满身伤痕累累的狗子正是钱久家那两条威风凛凛的狼犬之一。
他放下了手里匕首,看向那条狗。
狗子余光瞥了一眼贺锦州,狗眼里带着审视之意,见贺锦州并无其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