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翠珠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扶着自家小姐嘟囔着:“赵大人总算是醒了”
“小姐,你是不知道,外间都传疯了:说他是贱命,天生命短,文采再好有什么用,身子骨不行,瞧着就不中用”
许画棠忙捂住她的嘴,眼神凌厉几分,沉声道:“不管旁人如何,咱们管好自己的嘴便是“
“赵大人如何又是那些长舌妇三言两语能左右的”
翠珠得了没脸,吐吐舌头,用手拍着自己的脸,致歉道:“是是是”
“赵大人的好,咱们是见识过了,不该人云亦云”
“还有有些长舌妇更过分,居然说:您命不好,与赵大人天生姻缘,注定了一辈子要过清苦日子...”
许是意识到自己反应激烈,许画棠脸色白了几分,语气淡下来,囫囵道:“是吗?”
“真真假假又如何?旁人只不过图个乐子,你这般置气作何?”
“日后可不要学舌,前儿刚出了玉钗那事,我不想身边的丫头再出事,你与她不一样,咱们情同姐妹,你日后若是有了心仪的男儿,只管与我一道说,我自是放你自由”
千防万防,没想到玉钗那般恶毒,她实在是怕了,人生大事经不起这般心惊肉跳地日子。
翠珠摸着心口一阵后怕,连连点头,眼里含着泪,对着自家小姐推心置腹道:“小姐莫怕,奴婢从小就呆在您身边,您待我们极好,这一点翠儿一直都感激”
“有些人心高了,人心本就难测,咱们不必为此伤怀”
“奴婢是真心希望您能开怀快乐,只不过咱们女儿家,在家有兄弟姐妹宠着,双亲爱着,家族亲人护着,这已然不易,然世道是残酷的,咱们家族要立足,兄弟姐妹要立足,这些都需要金银权势去维护,谁不想过得如孩童时代那般无忧,只不过年龄与家族不允许咱们那么任性罢了...”
是啊...,不是人变了,我们不再是那个小幼苗,在家族庇护下茁壮成长成大树,要独自面对风风雨雨了,更要守护那些更小的幼苗,助它们成长,一代呵护一代,维护着家族的荣光与兴盛。
她一直都懂这些,只是心里一直在贪恋儿时无忧无虑的日子,被人呵护的日子罢了。
不是兄长嫂嫂变了,是她不想长大罢了。
再次被人揭开了血淋淋的事实,这一刻许画棠知道自己不能逃避:一味地逃避婚姻生活是懦夫。
虽然她所求的不过是:一个懂她风花雪月的情调,更能给她殷实富足的物质生活,而这一切不应该是自己奢望嘛?
女儿家出嫁在外,日后一辈子的嚼用是由双亲、兄弟、族亲以嫁妆的形式备足了,不能再奢求男方对自己一心一意,对自己的风月雪月负责。
也许从这时起,她就该清醒了,不是吗?
主仆俩心事重重地离开了县衙。
赵怀民凝视着她们的背影若有所思,抿唇道:“这几日多谢大家的关照”
“在下好多了,明日合该上值,各位可以回家好好休息休息”
赵怀民见他们眼底晕着淡淡的青黛,心里十分不好意思,忙起身向大家道谢。
管贤等人摸着脑袋很是不好意思,忙摁住了他,哂笑道:“大人何必如此客气”
“这些日子大家都是轮流看顾一二,若是真有人那么辛苦,还是司喜最辛苦,他整日守在您身边,十分尽责,我们也是心有力而余不足”
赵怀民摸了摸司喜的脑袋,含笑道:“还是要多谢大家”
“对了,时辰不早了,大家还是早些家去”
正好可以休息休息,明日就该正常上值了。
管贤等人犹豫一瞬,见自家大人面色确实恢复红润,这才毫不客气地离开了县衙。
“哎哎”“你干嘛!我还要陪大人...呜呜呜”
小诸葛也被几人连拖带拽地带走了。
司喜:“哎呀!厨房那般怕是要开饭了,我先去看看”
他也找个由头,将地方留给了许春风与自家公子。
人一走,屋里慢慢没了生机。
赵怀民端起茶杯,许春风顺势坐下来,刚好就接到了少年送过来的凉茶。
少年抿了一口茶水,望着许春风,问道:“许大哥...你看咱们两家只见的事情”
他也是第一次处理这种古代绯闻,想起来脸皮子有点发烫,语气弱了几分。
许春风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笑眯眯道:“大人是怎么想的?可有章程?”
赵怀民:“这种事情还是看令妹的想法”
毕竟他对许家姑娘初步了解还不错,至于好感也只是停留在点头之交。
许春风好似懂了,于是点点头,望着碧蓝的天色,喃喃:“这些日子愈发燥热,舍妹要去安国寺纳凉散心,不知大人..”可有时间?
这种事情,大家都是看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