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了,你可以走了。”
再生硬的逐客令放在眼下这个情景中都显得苍白无力。
“那我们一起睡?”
“你有自己的房子,没必要跟我睡在一起。”
她负隅顽抗道。
“我不是开玩笑。”
“我也没开玩笑。”
“你在犯罪、”
“这世上的罪人还少吗?”
他脱下外套和外裤。
上头剩一件衬衫,下面只剩一条内裤。
丁安静还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她不敢抬头,怕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会不知不觉地瞟向他的□□,然后像一个笨拙的傻姑娘一样,在那里寻找一个应有的形状。
“你不怕以后我会报复你?大概外头那女的跟你说过,我喜欢耍刀子。”她想显得强势一些,但实在没有刻意依凭的东西,语气就弱了下来,调子慢吞吞的,只能是拖延时间。
但显然很难期待母亲会良心发现。
“为什么报复我?那是件美好的事,你在这里,我也在这里,我想要你,你等会儿也会想要我的,这样就够了,哪怕你没有经验,也能很快学会的,跨过这个门槛就行,你会成为更美的女人。”
顾一言看得出扭过头的丁安静确实不想要他,但他不死心,他赞美她,央求她,指着自己的裤子歪嘴笑了一下,戏谑又猥琐。
丁安静往门口的方向一退,却发现浑身使不上劲儿。一不小心就摔落在地上,顾一言殷勤地冲上上去,够上她的腰肢,目光在她的身体上扫描,试图深入探索她的每一种线条和细节。
他笑嚷着把她抱起,放回床上,轻轻缓缓地压过来,像在照顾她的情绪,让她不要那么激动。
她用残存的力气踢他。
她很有力,可太瘦了,软弱的骨节锤砸在他身上是不痛的。
“药放得不多,但也够用,你何苦白费力气。我会对你好的。”
他这会儿凶相毕露,似乎失了耐心,狠狠地抓住她的手腕,摁着她的脖颈,想骑上去。
丁安静偏过脑袋,张开嘴,往他的手臂上撕咬。
母亲以前在精神上没给她留一点儿体面,那么现在显然在外在的东西上也没有。
她的头发散着,脸因为激动而泛红,大大的眼眸狰狞而可怕,像疯了的野兽一样。
吃痛的男人反手扇了她一个巴掌,面露凶光,显然已经被激怒了,俯下身就要吻她。
“滚开!滚开!离开这里!我不想看见你!”丁安静已经无力挣扎,仅剩的力气只够左右晃着以示厌恶,她甚至开始向始作俑者求饶,“妈妈,妈妈!放过我吧,以后我都听你的。”
门外是一片死寂,就像没有任何人来过一样。
眼前的男人毫无顾忌地扯着她的衣服,表情显得很不耐烦,凑近她,一字一句地说:“你知道我给了你妈多少钱么?他妈的几十万,你嫁给我,到时候房子车子都会给你,我有的都给你,还想怎么样?”
“什么?”
丁安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母亲现在连敲诈的买卖都做上了,还是跟这种人。她反驳道:“你别骗我了,你根本不会娶我。”
“那又怎样?反正今晚你必须是我的!必须是我的!!”
他像在给自己壮胆,把这肮脏的话语在她耳边一遍遍重复,不断冲击她的鼓膜,由内到外地把她震个粉碎。
他的体型跟她一比简直大得像怪兽,那凶狠的模样彰显出无上的力量,轻轻松松就能把她细嫩的腰肢压断,他下面撑起来,和他的人一样笨重。
那一刻她似乎看到了被父亲揪着头发的母亲。
女人,一代代传承屈辱。母亲妄图把自己遭受过的一切施加到她的身上,把她脑子里和心里的所有梦想一概踩在脚下,碾碎。
惊恐的神色惶然地爬上了丁安静的面颊,她的思绪乱飞,找不到一个可以停留的地方。
“我要消失了,我要粉碎了。”
丁安静记起和颜尘说过的话,“她做得出,我也做得出”。
于是,她又想到了死。
死可以让万物终结,无论好坏,都会一概步入终结。
起码可以不再屈辱,甚至获得自由。
这一刻,她以一种非人的毅力摆脱了药效的阻碍,推开顾一言,往床头柜的脚上一磕。
她倒下去,昏了。
血顺着额头一直流,红红的,哗啦哗啦。她的衣服沾上了血迹。
顾一言慌了神,手指颤抖起来,咬了咬唇,本想上前去查看她的情况,但又害怕血沾到自己身上,要是真出了事就更说不清了。便赶紧喊丁安静的母亲,还慌不择路地给她打电话。
被叫过来的母亲看着女儿的模样也受到了惊吓,眼珠子瞪得大大地往她脸上扫过,迅速移开,不敢再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