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过后,她才又下定决心一样说道:“要不你先报警告她造黄谣吧!她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太恶心了,你可要支棱起来,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对了,我还全部截图了,我发给你,你到时候可以当证据。”
说着,她给我发了好几张截图,都是白天蕉蕉发的喇叭,我盯着那句“她亲口跟我说的,自己初中就不是处了,还一次和三个人,我还有记录实锤,欢迎打假”,心里突然狠狠刺痛了一下,紧接着,那股痛迅速弥漫开来,很快就遍布整颗心脏。
耳边微澜还在义愤填膺地鼓动我报警,我怔怔出声打断了她,“澜澜。”她愣了下,“嗯?怎么啦?”
我苦笑一声,低声说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她似乎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说,”我闭上眼,一字一顿道:“她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造谣。”
初二那年,我下晚自习回家,在一条小巷子里被三个男人堵住,从那以后,那个晚上成了我挥之不去的噩梦,每每午夜惊醒,都被吓得浑身冷汗,满脸泪水。
后来,那三个人被抓,可因为其中两个也是未成年,他们并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只有一个被判刑,进去蹲了三年,现在早就出狱了,而他们招供时的作案动机,是因为我太优秀太耀眼了,长得还漂亮,他们盯了我好久,终于在那天晚上对我下手。
事情发生以后,家里人嫌丢脸,没过多久就带着我搬家离开,我休学一年才勉强调整过来,但中考还是受了影响,没能考上当地最好的高中。
从那以后,我的人生一落千丈,一步踏空,步步皆空,从前最优秀的尖子生,逐渐变成了个平庸的普通人,上着平庸的大学,做着平庸的工作,不敢再出头,不敢再站到万众瞩目的地方,承担会遭到那样致命打击的风险。
我从未想过这件事情会有一天被人以这样的方式挂到网上,被万人唾骂嘲笑,被编造成各种不堪入目的言论,她没有说谎,我也没有那样的财力物力把所有编造黄谣的人都告一遍,我现在报警,能说什么呢?说有人把我当初的遭遇发上网了吗?我还要再被曝光一次,再承受一次当年那些异样的眼光吗?
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那么强大的心脏,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西西……”微澜几次叫我的名字,似乎想要安慰我,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最后只能气急败坏地骂道:“那难道就这样任由他们骂你吗?他们凭什么啊?凭什么这么说你?这种事情又不是你的错!你明明是受害者啊!他们为什么这么恶心啊?为什么啊?”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就带上了哭腔,“西西,你别难过,这些事情都过去了,那几个人渣早晚都会遭到报应的!你别怪自己,更别害怕,我现在就充钱,我给你刷喇叭和他们对线,你放心,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那个美人蕉,她就是个恶心人的畜生,她怎么能把这种事情拿出去说?”
我低下头,心里一片麻木。
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当年的记忆我早就淡忘了,可就在刚刚,那些不堪的画面突然像洪水决堤一样涌上来,我死死掐住自己的手腕,掐得指甲都陷进肉里,低头看到手腕上几道血淋淋的痕迹,但却感觉不到疼痛。
是啊,人在情绪太过激烈的时候,是感觉不到疼痛的,就像当初休学时,我拿着刀划在自己手臂上,流得满臂都是血,我妈进门看到,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骂我为什么不小心一点,害得他们也要跟着被人指点,被迫搬家,我那时候失神地仰头看她,看那道黑暗里的影子,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我能听到她的话,那些话刺在心里,比手上脸上的伤,要痛得多了。
“澜澜,别浪费钱了,大不了我换个号嘛,他们想骂,就让他们骂吧,一个网名,没关系的。”
“什么没关系?”她哭着骂我,“南西你个蠢货!你又没做错什么?干嘛要退让?你骂回去啊!你……我帮你骂回去!你别害怕,别去想以前那些事,这件事我帮你处理,你别放弃,好不好?”
我知道,我现在应该像个爽文女主一样站出去反击,用强大的心理和不惧流言的态度对抗他们,用事实真相狠狠打他们的脸,可是我做不到,我只是个普通人。
时至今日我依然无法面对当年那段回忆,经年累月的噩梦只能让我麻木,却不能让我强大,我宁可在网络上背负骂名,也不愿意被人发现现实的我,发现懦弱的我,发现依然坠落在深渊里没办法爬出去的我。
我只想平静地活着,平庸地活着。
我只想活着。
“西西……”微澜突如其来的声音里带着惊疑和不敢置信,“你……你快看喇叭!”
我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翻开记录,就看到一个显眼的名字:卿御,后面跟了一句话:“美人蕉,我觉得你真恶心,你也是女孩子,这样编造另一个女孩子的黄谣,你就不怕这些话全报应在自己身上?”
“还有那个苍天笑,你充了那么多钱,肯定有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