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北城。
清晨的风带着些许凉意，刮动树梢绿叶，此时的街道显得有些空荡荡，闻清叫了辆车，准备从家里赶往即将合作的公司。
这次合作是她人还在国外时就已经商定好的，对方是个很年轻的娱乐公司老板，听说闻清要回国，主动来联系她，希望她能为旗下艺人拍摄新的杂志封面。
而与杂志方的合作，也是这位老板一手促成的。
赶到公司时，时间还早，前台将闻清指引进去，而私人助理则将闻清带入办公室。
许晞早就在里面等了，一见闻清，很热情地打招呼：“小闻姐。”
闻清笑笑：“许总好。”
许晞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笑道：“哪需要这么客气？”
两人之前就聊过合作的大概方向，这次只是细化一下内容，按照许晞的意思，是希望闻清能和她们公司保持长久有效的合作，共同挖掘旗下艺人独一无二又出圈的摄影风格。
闻清对这项合作并没有很大的异议，她刚回国，确实需要机会在国内打开知名度。
许晞和闻清对这次合作都抱着百分百的诚意，很多问题都是敞开了来聊，所以整个过程特别舒心，等最后敲定完细节，时间已经快到中午。
合作谈定，闻清先行道别，许晞将人送公司门口，目送她去坐电梯。
电梯来的很快，门打开的一瞬，身后遥遥传来一道含笑的声音：“许晞。”
闻清的脚步顿住，隐约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
动作比大脑的速度更快，还未在脑海里检索出这道声音是谁的，她就先回了头。
许昭倚在门框边，西服挂在手上，正笑意满满地和许晞聊天。
一瞬间，闻清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可眼前这人分明就是许昭，依旧高瘦的身形，但肩膀却比以前宽阔不少，西装不好好穿，所以衬衫也是随便的模样，明晃晃地露出锁骨来，再往上，就是他愈发立体的脸，带着熟悉的吊儿郎当的笑。
一个完全陌生的模样，但又莫名其妙地朝着回忆里的许昭靠拢。
闻清晃了晃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可下一秒，她的视线里忽然出现许昭的眼睛。
许昭抬了头，眼神直抵闻清。
他原本是笑的，眉梢眼角都带着愉悦，但认出对面的人后，脸上的一切都在收回。
许晞正说着话呢，感知到许昭的情绪变化，抬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站在电梯门口一直没走的闻清。
她笑一声，径直走过去将闻清拉了过来，道：“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哥许昭，就是……”
话还没说完，她莫名感觉到两人之间氛围的不对劲，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转，小心翼翼问：“你两，认识？”
闻清还未回答，许昭便抢了先：“不认识。”
没什么温度的三个字，直直砸向面前两人，然而他也只留了这三个字，便直接走向了电梯。
许晞眼睛都瞪大了，她很少看到许昭这么对人，连忙跟闻清解释：“不是，我哥他没什么别的意思，可能他……”
闻清打断她：“没关系。”
电梯已经往下走，闻清只好等待另一部，许晞在后面看着，总觉得这两人之间不对劲。
从十五楼下去不用特别久，闻清出了电梯，脚下的步伐有些快，她不太明白许昭刚刚的“不认识”是什么意思，想要追上去问个清楚。
公司门口人来人往，闻清张望了几眼，看到一辆车稳稳地停在自己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许昭那张有些欠揍的脸：“怎么，没车坐吗？”
“行吧，勉强载你一程。”
他说得再轻巧不过，仿佛刚刚在公司里发生的事不存在一样。
闻清却站在台阶上没动，只是道：“你刚刚不是说，不认识我吗？”
许昭的表情有一瞬间愣住，但闻清问得认真，他干脆解了安全带下车，太阳很大，让人感到有些刺眼，闻清的视线晃了一瞬，许昭就站在了她的面前。
“那是谁说，回国了第一个告诉我的？”
许昭个子很高，就算闻清站在台阶上，他也能把她面前的阳光挡个七七八八，闻清抬头看他，脑子里忽然闪过自己曾经的诺言。
“我没忘，”她的气势弱下来，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只是刚刚回国，很多东西都还没有安排好，所以就没有和你说。”
“哦，”许昭淡淡应一声，稍微直起点身子，又问：“不会你告诉了所有人，就没告诉我吧？”
“没有……”闻清急急反驳，刚想再说点什么，就察觉到许昭眼里的戏谑，及时住了嘴，只是看着他。
许昭笑一声，不再逗她，拉开车门道：“上车吧，我送你。”
闻清没推辞，坐进车内。
“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