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着小胡子的帅大叔把菜单递过来时,语气随意地问了一句。
“因为工作很多啊,快要忙死了。”
家入硝子懒散地回道,直接先将菜单划到了我面前。
要喝什么早在来的路上我就决定好了,所以我主要看的是食物那一栏。酒吧能提供的吃食十分有限,我思考了一会儿,选择了芝士披萨。
“喝Highball?你是第一次来吗?”
家入硝子撑着下巴望向我。
“是啊,我才刚满二十岁没几个月呢。”
我把摊开的菜单移到她手边,“而且明天可是周一啊,我早上还要上课的。”
“对哦,忘记世间还有周一这一说了。毕竟我基本上都没什么休息日呢。”
家入硝子接过册子,看也没看就合上丢给了老板,“那我就来杯波本吧。”
老板稳稳接住:“OK,稍等。”
我的注意力则被她那句没有休息日吸引了过去,无比诧异地惊呼:“真的假的?!这也太辛苦了吧?根本就是在蔑视劳动法啊!”
“真的哦。”
家入硝子百无聊赖地用手指敲打桌面:“因为这一行人手永远都不够用呢。而且我的职务又比较特殊,就是想休假也没人能跟我换班啊。”
我讷讷道:“这样……”
这我就不好说什么了。
咒术师的工作我不太了解,但我猜大概跟警察或是消防员这类性质的差不多。毕竟有谁敢提出让警察跟消防员罢工呢?他们干的可是救命的活计啊。
但是一想起对方严重的黑眼圈,我就禁不住有些郁闷。
幸而这时老板把我们点的酒端了上来,这略显尴尬的氛围才暂时得到了缓解。
我闷头连灌了好几口饮料,任由碳酸将刚才复杂的心情冲淡。
相比之下,家入硝子就自在许多。
她品了两口焦糖色的威士忌后,懒散地开口说:“为了避免回学校以后被那个家伙抱怨,我姑且问你一句哦。雪见君,不考虑一下来做咒术师吗?”
这个邀请的时机颇为狡猾,有利用我那点微妙情绪的嫌疑,也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心,但总归在计谋上比原本的项目负责人高出了不止一个段位。
可惜并没有派上什么用场。
我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回答得十分果断:“不了。”
家入硝子摇晃着酒杯,里头的冰块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是吗。”
她应的很是无所谓,明明是被拒绝了,看上去反倒像松了口气一样:“是啊,好好的一个人做咒术师干什么,吃饱了撑的吗?上大学多好啊,毕业了也不愁找不到个正经工作。挺好的。”
家入硝子灌了一大口酒,转而冲我抱怨起自己的工作来:“你是不知道我每天要干多少活儿……”
然后我就半是情愿半是被迫地听了满耳她的吐槽,也不知道这些内容算没算在保密协议里。
一开始我还在警惕,以为家入硝子是在以退为进。直到她把处理尸体的脏累烦都详细地讲出来时,我终于意识到了,她是真心不在意这件事。
“吃东西时候就不要说这些了吧!?”
正在吃披萨却被迫灌了满脑子的血腥场面的我差点没被噎死。
“啊,你没事吧?”
家入硝子毫无诚意地致歉:“不好意思哦,没想到雪见君这么弱。”
“我这是正常人都会有的反应好么……”
我嘟囔着,艰难地清了下有点变哑的嗓子,“所以你这下知道‘弱小’的我为什么拒绝成为咒术师了吧?我是真的干不了这种工作啊!”
我端着酒杯长叹一声:“希望五条先生快点认识到这一点。”
家入硝子淡淡地接话:“那怕是有点难。”
“好吧,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一想起这个人,我就忍不住有点头疼。啜了两口冰凉的饮料后,我试图通过打动家入硝子的方式来对五条悟进行暗示。
“其实我本人对学历没有那么看重。”
“嗯?”
这与我一直以来的主张完全相反的论调引起了她的疑惑。
我语重心长地解释说:“毕竟我只是个按部就班的俗人,对我来说,上学只是为了给找工作提供个台阶罢了。我之所以选择读大学,一方面是因为家里人希望如此,一方面也是在随波逐流。”
“但是我有一个梦想。”
家入硝子被勾起了好奇心:“什么梦想?”
掌心处传来酒杯冰凉的触感,稍稍缓解了我的紧张。
这还是我第一次跟别人提起这件事。
“我想要写一篇完美的论文。”
没错,这才是目前支撑着我认真读书的最大理由。为了这个梦想,我甚至没有选择一直以来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