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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缠上的第九夜】(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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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缠上的第九夜】

女郎的嗓音,俨若浸泡在蜜饯饴糖之中,软糯且柔和,点点滴滴,淋洒在听者的心尖上,俄延少顷,浮泛起一圈微澜。

谢圭璋蓦觉耳廓,有些烫得发痒,薄唇抿了抿,勾起一丝弧度,笑问:“阿俪想委托何事?”

赵乐俪一错不错地望定他,嗓音温柔得可以掐出水来:“你可以送我回家吗?”

空气掠过一瞬的岑寂与僵冷。

谢圭璋似乎是听到了一桩笑闻,鸦黑的睫羽轻缓地抬起,俊俦的面容上,露出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这让他显出了一种平日所罕见的距离感。

辰光里,柔朗明媚的烛火,完美地掩罩住他面容上阴翳冷锐的部分,只展露出了相较柔和的面容轮廓。

谢圭璋垂眸,看着她,笑意深深,一字一顿道:“阿俪可是忘记了,我此前同你说过的话?”

赵乐俪摇了摇首,道:“我没有忘,我不会逃。你心中仍存疑绪的话,目下不妨将我的手绑缚起来。”

言讫,便是将纤纤素手,徐缓伸至谢圭璋近前。

俨然一副「你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仪态。

谢圭璋定定地看一眼,目色飘缓下移,视线的落点,幽幽定格在她的两只骨腕上。

女郎的肌肤纤细,骨骼伶仃,肌肤薄若纤纸缣帛,晕染着一层极薄的粉色。隐隐约约地,他能够看到苍蓝色的血管。

如此娇弱,如此柔嫩,只消一使劲,便能掐出一道儆醒的红痕。

谢圭璋没有率先从袖裾摸出绳子缠绑她,面容上是显著的斟酌之色,似乎在专注地思量着她的话。

须臾,他问:“为何想要回家?”

支摘窗外,几片细碎飘渺的绒白雪花,幽幽从乌漆色的廊檐落下,浅浅奏出铮铮淙淙的音律。

赵乐俪的浓睫之上,氤氲着一团薄薄濛濛的雾色,娴静的娇靥之上,投落下一片轻轻浅浅的阴影,道:“我想回家,觅求一个交代。”

谢圭璋左手摩挲着右手的虎口:“什么交代?”

“出嫁之前,父亲来院中嘱咐我,让我在出嫁那夜,莫要外出。那时,他欲言又止,有话想要对我说,但囿于什么,并未说出口。直至昨夜,听到东宫侍卫所言,我才幡然醒悟,父亲到底对我隐瞒了什么。”

话至此处,赵乐俪浅绒绒的睫毛低低地垂落,卧蚕上聚拢了一小片黯色翳影:“太子谋权篡位,父亲乃是同党,我不愿相信这是真的,我想要亲自问一问他。”

她抚在膝面上的手,微微攥紧,骨节线条绷紧,一径地没入袖裾深处。

自己所没有道出口的是,赵闵明明知晓,太子那夜要去刺杀宋熹帝,她嫁去东宫,可能有性命之忧,他明明知晓这一切,但什么也没有说。

假令这是一桩良缘,想必也不会轮到她罢,赵闵也更不可能郑重其事地,将她从姑苏的庄子上,接回临安。

可是……

大抵是身为女儿,对于父爱总有那么一种飘渺的祈盼。赵乐俪想,或许,赵闵没有贰心,对太子的筹谋也不知情,出嫁那一夜他所道出的话,不过是父亲对女儿的一种温馨的叮嘱。

赵闵不是称职的人父,但并不代表他不是忠义的宰臣。

谢圭璋将赵乐俪上的忧戚,一并纳入眸底,玩味地笑了下,俯住修长的身躯,问:“如果,你的父亲隶属于太子的阵营,你打算如何做?”

赵乐俪绞紧了手指,抿唇不言。

大脑一片空茫茫,她不知道。

谢圭璋目色与赵乐俪平视,邃深的瞳仁,漾曳着一道胭脂色的晕色,道:“若护国公是太子一党,那么,国公府方圆一里,皆会蛰藏有禁军,你一回府,便是自投罗网,万劫不复。”

在赵乐俪怔忪地注视之下,谢圭璋舌头顶了顶上颚,笑意温柔:“很遗憾,我不会放阿俪回去。”

这样的结果,其实也在赵乐俪的意料之中,谢圭璋的脾性虽然温煦,但实质上,他一身反骨,拒绝她,再是寻常不过的了。

再者,他的话不无道理。

连续数夜,太子一直在寻找她的下落,昨夜,她两度遇到杨隐,情势不可不谓之危急。

此番,若是真的回护国公府,她的处境,指不定真如谢圭璋所述的那般。

“待在此处,我很快回来。”

谢圭璋轻拍了拍女郎的脑袋,像是在安抚一只情绪有些低落的狸猫儿,临行前,他复从袖裾之中摸出一柄袖剑。

一晌掬起她手掌心,一晌将剑放诸其上。

赵乐俪怔然一番,垂眸下视,这是一柄卷云纹青玉短剑,剑柄周身,饰以一圈雕琢隐起的谷纹,质感温韧,质地轻盈。

“这柄短剑赠与予你,平常练练手,遇敌时,招呼过去。”谢圭璋言笑晏晏地望着她,“阿俪有弑人的经历了,是时候该有防身之物了。”

赵乐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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