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看见是不是?”
听到这句话,冈崎律奈表情没有变化,只是看着他的眼,似乎在揣测什么。
但是,现在没有时间在逗留下去了。
没能等到她的回答,宗像草太撑着床站起来,两下就把垃圾收拾好,匆匆离开了她的租房。
冈崎律奈一直看着窗外,视线随着他奔跑的背影移动。
她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干脆的承认吗?
承认自己即使能看到那引起地震,会带来灾难的东西,也无动于衷。
如果是那个女高中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跟着他,倾尽努力去帮助他。
冈崎律奈不认为自己撑着病弱的身体能帮到什么,摊开自己苍白纤细的手掌。
上面的生命线戛然而止。
自己是被扔在深海底尘封在瓶子中的灵魂,或许还会在漫长的等待中逐渐死去。
可惜了,奶奶说,她得好好活着,看来朋友是做不成了。
她是这么想的。
认清冈崎律奈就是这样贪生怕死的人,宗像草太的任何话语以及行为,她都能承受。
“害怕吗?”
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应该与身边的人隔离开来,独自来往,没有同伴和呼应。
“你的确应该感到害怕。我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我正在做的事情。”
宗像草太仰头看着站在楼梯的女生,她又开始躲了,好不容易才在学校碰见。
倾诉之欲莫名强烈起来。
“从往生门逃出来的那东西会带来不幸,闭门师要做的就是关上那扇门,这也是我们家族一直以来在做的事情。”
她的表情在阴影下若影若现,宗像草太不确定她是否想继续听下去。
但,他还是接着往下说。
“感受到使命感的同时,我每天都很害怕,自己会不会在下一刻就消失,死掉。”
闭门师这份使命感太沉重。
“我和你其实没有什么不同。”
宗像草太自己说完也有些愣住,像是难以置信自己就这么把这份胆怯说了出来。
甚至说完,只感觉轻松。
踏上这条路,决计要独自走完。
铃芽知道这些事情,是爷爷告诉她的,体贴如她,她从不过问太多,在一起的时间很短暂。
分手的那天,他告诉自己应该感到悲伤。
但是,此刻的自己算些什么?
冈崎律奈看着男人头越来越低,肩膀耷拉,心底不仅轻叹一声。
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大概也还是怕这朋友做不成,这么想着,一步步往下走近他,他柔顺的黑发也垂下,遮住了眼睛。
手下意识就伸出去,在他头顶拍了拍,微凉,手感还挺好。
“嗯,我是挺怕的。”
这样说了,他会不会好受一些。
宗像草太只感觉那手,柔软的好像在他心上挠了一下,心底那幼小的蝴蝶破蛹而出。
他想起分手那天,铃芽一如既往的果断,她一直都是果断,不拖泥带水的人。
“草太,你之后一定要好好的,希望你能遇到和你一样好的人。”
冈崎律奈本身话不多,偶尔在店里碰见也不会和他聊天。
也就是这个时候,宗像草太意识到,她的一切深深印在他脑海里,第一天在店里兼职的生疏,到现在的熟练。
以及兼职这么久,她和店里的人都还是半生不熟的样子。
自己好不容易才拉近了一点关系。
“走吧,还要在这楼梯口傻站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