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斧呢?”
杨钺刚醒没多久,就听到客厅里爷爷的大嗓门。杨钺抬手一看,早上9点多一点。由于从小被爷爷训练,杨钺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但今天他情绪不佳,就在床上多躺了会,就被老爷子叫了。
“爸,您来了。还没起呢,”妈妈白梦鸽悄声回答,“跟他爸昨天吵到半夜,这会估计还没醒。”
“咋又吵了,这次又是什么事儿?”杨老爷子声音小了点,但依然穿透墙壁。
“唉,说是一个什么方案。板斧想让他爸用第二种,他爸非要用第一种。两人谈不拢,就吵了起来。”
“什么第一种第二种的,你具体讲讲!”杨老爷子拧着眉。
白梦鸽:“昨天我也就听了个大概。板斧说第二种方法先进,容易维修,想扩充也容易,就是贵点。”
“这不挺好吗,先进的东西哪个不贵?!铁锤为什么不同意?”
“老杨说传统的便宜,未来十来年他也没想扩充,算上通货膨胀财务什么乱七八糟的,老杨说还是第一种好,坚持用第一种。板斧不乐意了,顶了他爸两句,这不,两人就吵了起来,吵得那个凶,铜盆都被吓得跑回窝里,现在都没出来呢。”白梦鸽絮叨着,一想到昨天,她就脑仁疼,屋顶都快被两人掀了。
“这个铁锤就是拧,看哪天我不捶死他!”杨老爷子大嗓门又起来了。
白梦鸽忙安抚,“我估计老杨也是想挫挫他的锐气。你说他一个学生去挑人大公司高级工程师的理,还当众让人下不来台,这也太年轻气盛了点。”
妈妈的声音逐渐高了起来,杨钺知道她是说给自己听的。他不乐意听,拉起被子把头蒙了起来。
“年轻人哪个不年轻气盛?!不年轻气盛的还是年轻人吗?!这个杨铁锤,给老子等着!”他的宝贝孙子,就是杨铁锤也不能给他气受。
客厅里妈妈和爷爷又絮叨些,杨钺故意不去听。没一会,门口就传来了爷爷的脚步声。杨钺知道睡不下去了。
“爷爷,你又不换鞋!”杨钺坐在床头无奈看着杨老爷子脚上的大布鞋,上面一层的灰。
“那么干净干什么,跟个娘们似的!”看着整洁干净还有点香气的孙子的房间,杨老爷子皱眉。这哪有男人样?!都是被他妈折磨的,好好的男人整成了娘们样儿,进个房间还得换鞋,这是什么臭毛病?!
杨钺臊眉耷眼的靠在床头,杨老爷子看不过去,上去拨了下他头,“多大点事,不就是没用你的方法吗?值得你这样?起来,陪我下盘棋。”
杨钺躲了下杨老爷子的老粗手,“我不下,您老耍赖。”
“你让让爷爷怎么了?!”杨老爷子一瞪眼,接着又献宝似的,“哎,我跟你讲,我最近跟老刘新学了一局,说是什么经典棋局,经不经典我不知道,反正今儿公园没一个人能解,你不想试试?”想起今早公园没一个人能下过他,杨老爷子就成就感十足。
杨钺棋艺是比他这个老不休高点,但也没参加过什么比赛,具体水平如何,他还真不知道。他想试试杨钺。
“既然是经典,就没什么好试的。”杨钺闭上眼睛又躺了下去。再说经典的棋谱他都研究过了,他心情不好,不想下。
“臭小子,使唤不动你了?起来!”杨老爷子照杨钺的屁股就拍了一巴掌。
杨钺彻底睡不下去了,“就三局。”
“成!”
棋局摆上,杨钺慢吞吞陪杨老爷子走棋,心思完全不在棋盘上。
他与姜雪遗的关系好了点,但也仅限于不敌对,不仇视,见面扯个嘴角,然后当没看见似的,互相擦肩而过。如何追求,他很烦乱。打电话发信息?估计她不会接,也不会看;图书馆偶遇?呵,一次可以,次数多了,她定会躲。他也到奶茶店打工?他妈的,别说他不想去,真要去,那姓康的也不会要他。真是头发都掉了一地,半点也没想到办法。
下了会棋,杨钺沉吟会儿,话家常般开口,“爷爷,当年你是怎么追上奶奶的?”
杨钺知道爷爷当军人时,在医院里认识了当护士的奶奶,奶奶比爷爷小了十来岁,是爷爷追求的奶奶,小时候老听爷爷讲他和奶奶的故事,但那时他太小,听一耳朵记一耳朵的,怎么追上的,他不记得了。再后来奶奶去世,爷爷就不再说他们的故事了。
提起奶奶,杨老爷子劲头十足,“那追你奶奶可真费牛鼻子老劲儿了。那时你奶奶可傲挺了。我好不容易弄到几盒美国罐头,我自己舍不得吃送给她吃,她不要,转头扔我营帐门口,好家伙,那乌泱泱的一群人就围上来了,人可好,什么话没有,一甩辫子走人了,你说气人?!”
杨钺能想到那个画面,也能想象到气得能冒烟的爷爷的心情,不禁莞尔,“那您怎么还追?都这么撅您面了。”
“谁叫你奶奶长得带劲儿呢。”杨老爷子摸摸下巴,大言不惭,也没觉得难为情,“这再说了,阵地都确定了,怎么能轻易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