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电监护刺耳的响着,如同死亡即将到来前敲响的警钟。显示出来的线条波动的频率变缓,那是心脏每一次跳动过的痕迹,也是生命流淌的痕迹。
床上躺着的人脸色煞白,但又沉静的像童话里的睡美人。
“肾上腺素一毫克静脉推注。"
平时已经熟悉到能够脱口而出的语言,现在却变得陌生疏离起来。
血氧浓度还是没上得去,江砚此时已经陷入昏迷。
“已经出现了早期的呼吸衰竭。”
徐遇脱下手套。
“抓紧时间,入仓准备骨髓移植。”白竹的语速很快。
“那万一再衰竭下去呢?”
“江澄明天就能到了,他已经在美国的医院做了全面检查,已经打了第1针了。我相信她能等得到。
最后的几个字,说出口是如此的艰难。
“我一直相信奇迹,也相信江砚不会离开。”
“行,我立马去安排,越快越好。
入仓之前还有一系列检查,需要剃发。
江砚的头发由于停了一段时间的化疗,又长出来了一些,现在却不得不全部剪掉了。护士小心的将一根毛巾垫到江砚的脖子下面,然后拿起了剪刀。
细微的咔擦声传来,一缕又一缕的头发落到地上,那抹黑色在雪白的瓷砖上显得格外的刺眼。
白竹别过头去。看着江砚被推进了无菌病房,白竹的心好似被揪住的痛。在这种情况下,最快也要五天才能进行移植。五天是那么的漫长,他不能进去,只能通过视频看到她,这期间如果再出什么意外的话,白竹不敢再往下想了......
江砚醒来时,发现自己不在EICU,没有吵吵嚷嚷的患者家属,没有急匆匆的脚步声,四周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作为一名医生,她第一时间便了解了自己当前的处境应该找到合适的配型了。
护士过来,帮她拨通了视频。
“砚砚!
白竹的脸出现在屏幕中。戴着氧气面罩,江砚说话的声音很轻。由于早期的呼吸衰竭,她有些气喘,每说完一句话便会停下来。
“白竹,我一定会好的,你不要太担心……”话没说完,便又剧烈的喘息起来。
白竹看着屏幕中的江砚,苍白的脸似乎又小了一圈,在氧气面罩下显得更加瘦削,却又衬得那如画的眼眸比往常更大了些,像幽深的潭水,里面有一些东西,说不清,道不时间一分一秒过得极缓慢。
“我姐怎么样了?”
第2天凌晨,太阳还没有冲破天际的黑云,将阳光播撒到人间。医院的走廊里,已响起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白竹正垂着头,坐在走廊里的长椅上,头发都有些凌乱,眼底的黑眼圈严重,听到这声音,他恍恍惚惚的抬起头,眨了一下眼睛,像刚刚从睡梦中惊醒,然后眼睛一点一点的亮了:
“你来了。江砚她已经入仓了,你进不去。”
他又垂下头,仿佛在小声嘀咕着,
“术前的大清髓,多痛啊......”
“姐夫,你首先就要振作啊!我姐只能都托付给你了。
“走吧,你也需要做检查。”
白竹用手抓了抓头发,然后迈开步子向前走去,仿佛在那么一瞬间,从前的傲气全部回到了身上。
“哟,来了个帅哥嘛。
徐遇凑过来,搭上白竹的肩,
“果然啊,他们江家的基因不错呀,还有没有妹子,给我也介绍个呗。
“滚,没事干啊。谁口口声声说一生只爱一个的?”
白竹懒得理他,径直走到办公桌前,拿昨天晚上就准备好了检查资料。
“怎么称呼?小江医生?”
“你怎么知道我学医?”
“怎么不知道?江家尽出医学天才,姐弟俩都是神一样的存在。哦,我姓徐,叫我徐哥就行。
“叫什么徐哥?江老弟,叫蛔虫,草履虫,老徐,随你意。白竹插嘴。
“你好,我姓陈,叫陈柯。
陈医生腼腆的伸出手。
林夕的目光就没有从江澄的脸上移开过
--高智商的年下弟弟耶!
“最近学的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一些问题啊?”
白竹理所应当的将自己放到了长辈的位置江澄一扬下巴,走的比白竹还快:
“嗯,挺好的,前天刚刚收到了曼哈顿大学的实习邀请,但是我觉得纽约大学待的挺好的,不想动了。
白竹:“……”
非常好,关怀无效。
“你爸妈怎么还能沉得住气不来啊?自己家闺女都病成这样了,也太冷血了吧?”
“无所谓了,他们说手术那一天前赶过来。”
江澄无奈的摊摊手,然后将手插进裤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