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林老将军府上，有一匹听得懂人话的汗血宝马，马鸣似风声萧潇，有喝退敌军之效。
听闻老将军在其嫡子林景淮加冠那年，将这匹烈马赠给了这位少年将军。
听闻此次靖宇大军能够一举拿下西梁，有这位少年将军一半的功劳。
九月趴在地上，听着屋外的那声烈马嘶鸣，竟恍惚有了败军草寇一样慌乱害怕的感觉。
山水公子收起剑锋，手脚麻利地从地上爬起来，朝九月伸出一只手，连眉目间染上了一层忧色，“你没事吧？”
九月微微抬头，这才看清这位山水公子的脸。
剑眉玉面，形貌不群，那双眼睛，比得上九天之上最美的星星。
她从未见过将军府的少年将军，却觉得那个人人赞颂的林景淮，大概就应该是这么一张意气风发的脸。
他一身白衣上染了不少污渍，衣摆甚至沾上了泥巴，九月低头看了看脏兮兮的自己，伸到一半的手缩了缩，朝山水公子摇头道，“我没事。”
山水公子却未多想，一边揉了揉自己的腰，一边又伸长了胳膊去握九月的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好在剩了一条好腿，九月忍痛活动了一下另一条腿，有些为难的看了山水公子一眼，“公子这一脚……好生威猛。”
山水公子也意识到自己伤了人，神情有些不自然，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到一旁的木凳子上，一边道歉一边招呼施粥的一个姑娘过来。
那姑娘蹲下身草草检查了一眼，便朝山水公子摇了摇头，“得让大夫好好看看。”
“这么严重？”山水公子的脸肉眼可见地垮了下来，“偏偏他也来得不是时候。”
姑娘却瞪了他一眼，“多亏大公子能赶过来，不然今日闹成这样，也不知你要怎么收场。”
她说罢也不多逗留，赶紧又走出屋子忙起来。
人群已经没了喧闹之声，也不知那位大公子用了什么厉害的手段，从排列好行乞队伍，到提剑入堂，前后用了不足半炷香的时间。
大堂门口也坐着几个撞伤的人，大概是想讨个说法，见林景淮走过来，连挪带爬凑了过去，抬头去望那张脸时，却又期期艾艾地不敢开口，又灰溜溜的躲到了一旁。
林景淮也不理睬，几个箭步走入堂中，目光从九月身上瞥过去，落到山水公子的脸上。
“怎么乱成这样了？”他眉目微蹙，明显有了怒意。
山水公子无奈的耸了耸肩，神色并不慌乱，反而带着几分坦然，“想着雨刚刚停，应该没有多少人才是，没想到闹出这么大阵仗。”
“幸亏我过来得及时，天子脚下乱成这样，林家有几个脑袋交代？”
“行了行了，”山水公子揉了揉耳朵，朝九月这边示意了一下，“你也别念叨我了，这小姑娘伤了腿，正好你在这守着，我便带她去医馆看看。”
林景淮这才又将目光瞥向九月，九月心里咯噔一下，连忙低头躲开那道目光，就听林景淮再次开口，语气颇有些无奈，“祖母特地让你出来历练历练，这才布施第一天，办砸了不说，还敢半路撂挑子？”
山水公子也懒得听他多唠叨，只撇了撇嘴，回了一句，“你既然来了，还有我什么事？况且这腿伤拖不得，我从后街走，保证不被别人发现，免得丢了林府的脸。”
说罢没再理会林景淮，靠近九月打量了一眼，“姑娘，还能走吗？”
“能”字还没说出口，就看山水公子似乎又想招施粥的姑娘帮忙，只是看那些姑娘忙得很，一时间脱不开身，也只能作罢，又将目光回落到九月身上，“要不我背你？”
九月几乎立即晃了晃脑袋。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实在是男女授受不亲……
“我还是自己走吧。”
只是腿伤也实在有心无力，有山水公子在一旁半搀半扶，才终于上了马车，听他招呼着车夫，似乎是往将军府的方向去。
她还是第一次坐马车，有些局促的缩在一个角落，听到山水公子的话，又小声疑惑了一句，“不是去医馆吗？”
山水公子也不瞒着，直言道，“街上闹得乱，又快下雨了，我先带你回府，再请个大夫过来，也方便些，再说了……”他眉眼间带了些歉意，“伤筋动骨一百天，这腿难免要静养一阵子，你一个小姑娘，我总不好把你扔在医馆里。”
九月却有些急，“只是伤了腿，哪儿用得着什么静养，不如这样，你……你给我点银子，将我打发了也就罢了，让我一个行乞的住进将军府，传出去多不好……”
她想着李老头以往那些讹人的话，可惜毕竟是第一次，看着山水公子的目光里呆着几分胆怯，连气势都弱了不少。
山水公子果然愣了一下，朝九月认真看了一眼，“你想要钱？”
见九月重重点头，又觉得无奈，叹道，“我也不是不想打发你，偏偏你被我哥看到了，若是被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