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喷泉旁边等人的时候手机不小心掉水里了，还没有去买。”
“我最近有点忙，不是故意不给你打电话的。”
“孝支高三很重要的，不要轻易请假，”我慢慢坐下来，手放在地毯上，“我很好，你不要担心。”
菅原孝支的声音一点一点从听筒里传出，又一点一点流进我的耳朵里，他絮絮叨叨的和我说很多事：
排球部有超厉害的新生入部；西谷现在都没有回来；他很担心旭；大地最近为了几个新生操碎了心；清水最近在学习最新的排球规则，专业程度很高……
我听着，时不时点头应答两句。
孝支说的似乎都是很小的事，甚至小到微不足道，可是一旦同他人分享，很小的事也会变得温暖起来，带给人莫大的前行的勇气。
这个道理，我和他很早就明白了——尽管在那个时候我们相隔千里，尽管如今也是。
偌大的房子里只有客厅里点亮了一盏灯，我坐在灯光里，犹豫几许最后还是决定问出口：
“孝支。”
“我在。”
我仔细斟酌着语言：“对于新认识的好人，应该怎么表达谢意啊？”
对面沉默了几秒，我却觉得很长，感觉有点大事不妙：“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
“什么？凌子交新朋友了吗？”
菅原孝支和我说话时反应总是很快，就像他这次很快反应过来我“看来是交上了新朋友”这样。
“没有，朋友哪有那么容易交上，今天遇到了一个好人。”
“但是，”我抿抿嘴，不自觉靠近电话听筒，微微偏头，“我好像伤害到他了。”
没有细细叙述前因后果，该说菅原孝支不愧是最了解我的人吗？他什么都没问，只是说：
“是这样啊。”
“所以果然还是想要也需要做出补偿吧。”
我同意了他的说法，这确实算得上是一种补偿，于是尽管再三犹豫最后也认可孝支出的主意：送一份自己手作的甜品给那个好人。
“拜托没有人会吃过凌子的甜品还感受不到你的善意好不好！”
是这样吗？
看着手里正在包装的饼干我还是有些晃神，第一次觉得孝支的滤镜也许太重，就这种东西怎么可能让人感受到善意啊，这句话可信度不是很高——我如此想着，将包装好的饼干塞进了背包里。
没办法，书包湿透了，只能等明天阿姨来清洗烘干，再次之前先暂时用一下这个包。
既然孝支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没问题的。
……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无论如何，希望他能喜欢。
将剩余的打包好的饼干塞进快递盒里，这是孝支的，分成了小包方便分给乌野的大家，大概明天中午就能到他手里，我看着满满的饼干忍不住想：不喜欢的话，那就算了。
毕竟我不是鱼，离了水也不会死。
况且我并不贪恋光明，处于黑暗也并不能将我击碎。
我独处于我的荒芜，同我的心一起。
这一切——本就该满地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