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阵嗷呜嗷呜的艰难交流下,谢燃星总算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把小白放了下来,背过身去。 小白含泪穿好衣服,谢燃星帮着她把一地狼藉的草药干粮都收好,又塞成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袱。 好像有些过分了。 谢燃星真挚道歉:“抱歉,姑娘。方才得罪了,我叫谢燃星。” 顾晚白想起自己咬人家的一口,也很不好意思,“我也有错,不该乱跑的。我是顾晚白,不过你,你还好吧......” 她的视线顺着下移,才发现少年的左手已经是鲜血淋漓。 方才那一口是她抱着决心咬下去的,着实咬的不轻,谢燃星左手上几个牙印深深地扎进血肉里,手背上也破了一块皮,几乎能看见其中的血肉。 这样显然是不好了。 看着就很痛的伤口,他却一直一声没吭。 肯定是一直隐忍,不想给自己造成压力。 顾晚白顿时感觉脸上一阵火烧,十分羞愧,忙不迭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当时以为你是坏人。” 谢燃星本来想安慰说没事的。但感觉她很有趣,调笑道:“小白医师,我好痛啊。” 顾晚白脸更红了,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出薄纱跟草药,给他的左手做了一个简单包扎,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谢燃星感觉手上传来微微凉意,冲散不少痛感。动了动,行动也很自如。感叹了句,“小白医师,你的医术真不错。” 从没被夸奖过医术的顾晚白开心起来。 “是吧是吧,我经常给师兄包扎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像一只昂首挺胸的骄傲小狗。 其实谢燃星的伤原本可以自己用灵力封住,不必包扎。但看着小姑娘用心的结果,他不太舍得戳破。 谢燃星嘴角微扬,“那烦请小白姑娘带路了,我正好也要去扶花门。” “这个……”顾晚白小声道,“我是第一次下山,不太认得回去的路……” “没事,”谢燃星顿了一下,“得罪了,小白姑娘。” 他伸手捏住顾晚白头上的小纸人,指尖灌了些灵力摁了摁,小纸人便亮起一道温润的白光,表示又接通了传音。 “师兄,我们不认路,你给指个路吧。” 师师师师师兄?! 顾晚白一震惊恐,缓慢的转头看向他。 他喊师父叫师兄,那就是自己的……师叔? 完了完了,自己岂不是给师门丢了大人。 但不管丢没丢人,师父发话了,家就必须得回。 扶花门,其实就是小白师门的住所,由一座座屋宇联立而成,屋檐层落,地方很大。尽管在荒凉的山顶上,外面还是设了障眼法,让凡人遍寻不得。 夜色悄然降临,两人顺着指路往上走,到扶花门时,已是月上树梢,繁星点点。 顾小怀提着灯笼一脸担忧的站在门口,身旁站着面色不虞的顾扶花。 感觉自家师父脸色都快结冰了,顾小怀默默往旁边挪了挪。 但愿小白回来的时候能立马跟师父认错。先发制人表明态度,大概师父也不会罚的太重。 顾小怀思索着,却看见一个身影朝她飞扑而来。 踏进门口,见到最爱的师姐,顾晚白十分兴奋,忽略了一边冷脸的师父,丢了包袱就冲上去飞扑到师姐怀里,“师姐师姐,我好想你。” 要不是现在还是人形,估计尾巴都要摇上天了。 顾小怀还没说话,冷着脸的顾扶花就拎着她丢到一边站好。 看向另一个人,顾扶花脸色才好转,“燃星,一路奔波,辛苦了吧。” 谢燃星见了个礼,“不辛苦,师兄。” 顾扶花完全无视灰头土脸的顾晚白,边领着谢燃星进屋边说,“走,进屋说吧。师父身体还好吗?” “师父身体还好,不过十分想念师兄……” 顾扶花临进屋前不忘瞥了顾晚白一眼。 顾晚白感觉浑身一寒,在她眼里,那目光明晃晃地就是说——等着吧,我早晚收拾你。 她习惯性扭头找师姐商量对策,却看见顾小怀捡起她的包袱拍了拍土,转身也要走,没有理她的意思。 顾晚白知道师姐这是发了火,急忙拽住她的袖子,“师姐,你怎么了。” 顾小怀没见到人之前一直担心,见到人之后一肚子火。 要不是左手灯笼右手包袱腾不出手来,顾小怀恨不得给她后脑勺来一巴掌。 “怎么了?你自己偷偷留下一封信就跑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这山里有老虎狮子,山下有道士强盗,随便哪个就能把你揍飞,多危险啊!你还老现出原形,让凡人看到了要把你烧死的……” 顾晚白后知后觉逃跑的事情败露了,还惹得师姐伤心。 她赶紧讨好地抱住师姐的胳膊,“对不起嘛师姐,我没想让你担心……我现在很有进步了,你放心吧!” 顾小怀甩了两下胳膊,没甩开,“走开,我不理你了。” 顾晚白抱的更紧。 顾小怀还想生气,看着一双湿漉漉的小狗眼突然熄了火,“那你告诉我,为什么突然要下山?” 顾晚白支支吾吾的,企图蒙混过关,“师姐,我也想闯荡一番,创立自己的事业嘛。” 她不想说实话,因为师姐时常头疼,她已经把医书上每一种止痛的方子都熬成过药,偷偷给师姐喝过。但师姐的头痛一直不见好转,还有愈演愈烈的形势。 师姐对她这么好,她也想对师姐好。 医书上实在学无可学了,所以她才想下山精进医术,拜访名医,回来治好师姐。 顾小怀没听出来她的谎话,有点失落。小白几乎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已经到了独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