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清醒地站起来要走,只是刚走出几步,余光被一抹橙色吸引。
转头看过去,只见一人抱着只可爱的胡萝卜抱枕,脸被挡住不知是谁,一双长腿搭在茶几上。
原来比穿校服来酒吧更格格不入的,是抱着一只可爱的大抱枕来这儿睡觉。
没多想什么,只看了两秒便收回视线,走了出去。
江索慢慢放下手中的抱枕,再看过去时已经到处都瞧不见人了。
眼眸低垂,片刻后随意抱枕被他随意一丢,追了出去。
*
一月天的寒风很冷,一些树上房顶还有少许的积雪存在,一出来就迎面袭来一阵刺骨的寒风。
周边的很!多小吃都收摊了,街道寂静 她的耳膜清静不少。
但这屋里屋外极大的差距,让她一时没适应过来,脑子嗡嗡的。
这种差距,混杂着一种万籁俱寂的无力感,令她无所适从。
温清铃拢了拢衣服,把双手都放进口袋里保暖,低着头向来时的路走去。
看到一家还在摆摊的烧烤,是一对较年轻的夫妇,似乎要收摊了。
只顿了一秒她便走过去,对着老板娘道:“老板娘,还上摊吗?”
旁边的男人本想说要关店了的,但老板娘看了她一眼,拦住了,“诶,还可以,姑娘要什么。”
温清铃:“都可以,两盘就好,再来十瓶啤酒。”
老板娘:“诶,好呢,马上啊。”
然后推着有些不满的男人干活去了,男人也只好重新拿出工具。
女人在一旁帮忙,俩夫妻偶尔就会做出一些亲密温馨的举动来。
她不动声色地看着,心底却已经羡慕了。
十五分钟后,烧烤啤酒都上来了。
温清铃:“谢谢。”
老板娘豪爽地笑了声:“嗨,谢什么谢,都是生意嘛,我们不着急的,你慢慢吃,但这酒还是少喝的好,有什么事啊,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说完就走开了,她想估计是自己看起来不太开心,才让老板娘这么说。
她心里微暖,捧住脸颊弯了弯嘴角,继而又叹了口气,拿起一瓶酒熟稔地打开喝了起来。
十几分钟后,温清铃已经开始醉了,小脸随意地撑在手中,脸蛋酡红。
眼神清亮又迷离,也不知到底醉没醉。
而不远处的江索,插兜站在一个电杆庞,一身黑色外衣让他和黑夜融为一体,目光晦暗地看着她的背影。
须臾,从包里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打火机点燃,目光从始至终,都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而这边吃好喝好的温清铃付了钱,镇定地起身,老板娘看她走路不踉跄,也没再瞎担心什么。
虽然看似没醉,但她的心神早已迷糊了,走了好久还没看到熟悉的公交车站台,街道倒是更安静了。
她皱眉看了看周围的建筑,觉得都差不多,仰头左右观察一番。
如同一只失了方向的小鹿。
江索不远不近地在她身后跟着,见她迷路了的傻样,从胸腔溢出一声短笑。
小路痴,怎么又迷路了?
然后见她拿出手机似是要给谁打电话,只是她犹豫了半会儿,又放回手机。
下一刻,清脆的铃声响起。
江索抬眸,紧紧望着她手里的手链。
只见她的手腕晃动着,铃铛猛烈响动,在这静寂的夜晚中尤为响耳。
他的嘴角缓缓下拉,紧抿着,神色不知在回想些什么。
“赠尔只铃铛,一步、一响,一步、一想。”缓慢的嗓音和着铃响,温清铃每走一步就摇响一下。
“你想我了吗?”她取下手链,声音几度哽咽。
可惜,只有风声,再无其他。
她坐在街边,想起了十年前,他送手链给她时说过的话——只要她摇响铃铛,他一定会在想她。
可是,他都不当面跟她说,她怎么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想她?
“骗子!”她声音很小,却带着哽咽的咬牙切齿。
某人在后面听得一清二楚,拿烟的手指轻微颤抖,旋即弹了弹烟灰,摁灭烟头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再次回头时,却见她坐在地上,手臂自然垂搭在膝盖,她埋头进膝盖里,安静得好似睡了过去。
手指上挂着的手链,一点一点被松开,滑落在地,只响了两声,就安生地躺在地上不动。
天地间,仿佛连空气都静默了,头顶不知何时飘飘扬扬,下起了小雪。
雪花穿过房屋间的空隙,穿过黑压压的电线,落在他们身上,静谧而孤冷。
倏而,手链上的铃铛再次响起。
眼前的灯光也被人遮住,大片的阴影混杂着清冽霸道的气息笼罩下来。
温清铃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