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榕坐在后院子的草丛里,他似乎常来这里,齐腰草丛那一圈地只有他一人的位置。
漱榕今夜无眠,一双白玉无瑕却又修长的手撑在身后,身上的衣服轻缓地滑落,紧致下颌线露出天鹅白般的锁骨像一盅盛满香醇微醺酒的酒盏。
昨晚,漱榕已经年岁十七,却没特别的欢喜,好像他一出生就没有极致的情绪,没有大喜大悲,没有情和欲。
今日,漱榕一整日的光华都在家院后种满花草树木,充满鱼鸟虫鸣的良夜园。良夜园是漱榕一出生,漱榕的阿耶阿娘亲手建造的,整个园子只独属他一人,谁都不会冒犯进入,唯一的通道就在漱榕房间的窗旁,我好像天生就属于它们,漱榕总是存在着这种想法。
“自从去了峨山,好像就开始失眠了,真是奇异。”漱榕杂乱地想着,抬手薅了薅自己的头发。
月亮越发的明亮,独自高挂在天穹之上,只能让世人仰止俯首。
就像昨日峨山的那位冒失胆大的素裙姑娘。漱榕不经意失笑,其旁的莹白蝴蝶都停留在他瘦削的肩上。不经意阖上了,那双囚禁万千景物的魅惑异瞳。
一点点光逐渐散开,最终轻柔洒在漱榕脸上,牛乳般细腻却又白皙的肤色,勾人却禁欲的薄唇,他生来便如此完美无瑕,不容亵渎。
漱榕被微微晨光唤醒,小扇蒲般的睫毛向上翘起,懵懵地睁开了引人探索的那双异瞳,缓缓地站起来,蹲到池塘边,将白衣袖口轻轻挽上去,搅动池水,“已是早春”,漱榕嘀咕着。
从良夜园回到房间,简单洗漱一番,去向阿耶阿娘行早礼,此时举屿和云慈,坐在已经撤下早膳的饭桌前闲聊着什么,见到漱榕前来行礼。
举屿便对孩子郑重地说“漱榕,阿耶要去上早朝,现在便陪阿耶去一回。”
没等漱榕张嘴,就被阿耶带上了马车。绘上黑漆的马车内焚了醒神的香,加了薄荷脑和风信子,还有一点栀子花。
漱榕面对着举屿,那双异瞳无声地看着阿耶,“没事,不会让你上朝,只是让你私见君上,具体什么事,我先不言明了”举屿下套着说
颠簸的马车,但是父子俩就阖着双眼,什么都不说。
下了马车,举屿撇开漱榕就直奔朝堂,而漱榕便去找一位幼时的挚友了。君主的大皇宫和漱榕的良夜园属于两个极端,皇宫里,没有一朵花,只有树木和不流行的水。
亲车熟路,漱榕将双手背在腰后,头戴上了阿耶阿娘送给他的生辰礼玉冠,迈着步子进入了本味苑,还是同样风格的凄清简约。
全身黑衣,头发高高束起的高挑女子出现在漱榕眼前,一双犀利杀气的眼睛,没有表情,就和这皇宫里的水,冷冽肃杀。掠影张嘴说“公主还睡着,漱榕公子且移步到茶室,掠影喊公主洗漱。”
漱榕像似料到此般,去茶室,泡起茶来,茶室挂着几副山水画,还有浮光的字画。等泉水烧开,一位身着浅黄衣裙的女子已跨进茶室,普天之下,就只有皇上和公主才能身披黄衣了。
上天雕琢下的佳颜却填充了十足的清冷感和淡漠感。浮光见到漱榕,疏远感才少了几分。一下坐到漱榕对面,摊开双手,是一副软木面具,上面绘有蓝天白云,就像漱榕的左眼的颜色。
浮光公主生硬地祝福:生日快乐,我的便宜兄长。
显然,她没去为漱榕贺生辰。她在乎地解释着:那天,我去见姑姑了,我姑姑是什么女魔头,就不用我描绘了吧。
漱榕轻笑了一声,双手接过面具,显有青筋的双手系好红绳,带了上去,只露出,那双勾人的异瞳,搭在后背的头发,被红绳勾勒出幅度,浮光也笑着:这世上也就你,才能当独一无二的浮光的兄长了。
现在她才瞧见漱榕修长却又光滑脖颈上的玉冠带,这时,一声清脆的拍掌声打乱浮光的思绪。
黄袍加身,正值壮年的君主却已半头白发,皱纹悄悄爬上他的额头和眼角,但仍遮不住他的俊朗和尊者气息,这与招拂的不同,渡泽君主是和熙的,抚慰的,心软的。而招拂是冷峻的,慵懒在上的。
漱榕站起欠身行礼,而浮光在沏茶,这位不得女儿关注的君主,坐在浮光身旁,一把端过浮光的茶杯啜饮起来:茶树的清香洗去下朝的疲倦。
这位君主卖起关子说:“漱榕,你的生辰礼,皇伯伯已经备下了,但拿不拿得到,就看本事了”
喝了一口,又说“这一回,朕要让你们去历练一番,即刻启程去大理寺见樊正,这壶茶就别喝了。”
渡泽君主极少在自家宝贝闺女面前用尊称,这次怕是真的是火急火燎的正经事。
别打我:下章一定男女主宝贝见面。
咱们的男主漱榕开始给神明女主下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