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前秦大司马忠义侯归昌,阁下……有何贵干?” 沉默了两秒,归昌看着两人高声道。 嬴抱月侧目,对归大司马而言这语气还真是客气了不少。 然而归昌器宇轩昂的自我介绍换来的只是……那个男人的沉默。 一身粗衣头上只扎着一根草绳的男人甚至都没看他一眼。 “你……”归大司马胸口难免有点起伏。 看着眼前这幅情景,嬴抱月突然有点想笑。然而不等她笑出来粗衣蓬头的男人忽然看向她,“何事?” 这就是刚刚她那个求助的反问了。 一旁赵光闻言一震,还以为兄长在帮他问话立刻接道,“话说……归姑娘,你刚刚看见了?” 这话没头没脑,中途他自以为改口自然的称呼更没几人能意识到。 赵光心里冷汗直流,如果叫了她公主或者嬴抱月等于暴露了他们在旁观。 “归姑娘?”归昌闻言眉头一皱。 “这两位是我结识不久的恩人,”嬴抱月笑着道,“当时说的是化名。” “是吗?”归昌淡淡道,“您恩人真多。” 这也证明她濒死的时候多,嬴抱月笑了笑没看他,让大司马再次享受被忽视的待遇。 “你是指看见什么?”嬴抱月看着赵光问道。 “没……”赵光看着这人清澈的眼睛,总觉得话说的越多被这人看穿的也就越多,“你到底要我帮什么?” 不管她到底怎么看见树上一切的,都是她对着他喊的那句帮忙让他暴露的。 没想到闻言眼前少女微微一怔,再次看向他肩膀,神情微妙地开口。 “我不是找你,是找这位,”嬴抱月指向他的肩膀。 赵光僵硬地扭头看向他肩膀上的……黑羽鸽子。 察觉到身边兄长嗖嗖散发的冷气,赵光内心一言难尽。他现在终于明白李稷之前那句“不是你”什么意思了。 暴露的不是他是鸽子? 这样说起来,鸽子的确不会隐藏气息……但这鸽子也在兄长真气屏障内,她到底是怎么察觉的? 再说这不怪他啊,赵光看着眼前女子心里叫苦,毕竟…… 哪个女人会和鸽子说话啊? 赵光的心声无人知晓,因为他眼前的这个女人就会。 “能帮我个忙吗?”赵光眼睁睁看着少女轻声开口,朝他的……肩膀伸出手。 “等等,黑炭是……”赵光愣了下猛地开口,黑鸽是以特殊方式豢养,比军中红鸽更上等。因为专送密信不光能长途飞行同时极具攻击性,修行者都难以驯服,绝不可能被普通人…… 然而下一刻,赵光眼睁睁看着自己从小养到大的鸽子,歪头打量了眼前少女几眼,跳上了……她的指尖。 再顺着她的手臂跳上肩膀,蹭了蹭她的脸颊。 “好孩子,”少女轻声称赞,“黑色的还真是少见,对不起,一开始我还把你当成了乌鸦。” “原来你叫黑炭,”嬴抱月看着对着自己咕咕的鸽子笑了笑,“你主人取名还真是随便。” “咕咕。” “不是太远的话愿意帮忙?”嬴抱月对鸽子道,“那真是谢谢你了。” 说完她附耳在黑羽鸽子脑袋边轻声说了些什么,“我记得应该在那座山里……麻烦……” “喂喂……”目瞪口呆的赵光看着这完全超过他理解能力画面,“等下,这可是我的鸽……” 然而下一刻他的话突然顿住,因为眼前少女像是变戏法一般,从袖子中掏出了一封信。 说是一封信更像一个布条,但赵光看着这从身上撕下的布不知为何有点眼熟。 “进门前她写的就是这个。” 李稷突然在屏障内出声。 赵光浑身一震。脑内画面瞬间倒回那个女子迈入小院之前。 在归离跪求其父到士兵对其挥剑之间有一个时间差,虽然时间极短,但这个女子其实并非是等到那个危急时刻才出手的。 在进门前她先做了另外一件事。 当时他站在树上看的清楚,那个女子站在院门前极短的怔了怔就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捡起一块焦炭匆匆书写起了什么。 赵光不及反应院内士兵就已挥剑,他只看见那女子把布条往袖子里一塞身影就消失了。 下一刻她飘然出现在归离身前,再然后就是那场院内惊心动魄的博弈。 之后发生的一切都太惊人,他也就没再想起这事。此时经李稷一提醒,看着把布条往黑炭脚上绑的少女一股寒意陡然从他心底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