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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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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思齐的话说完,全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直到第三节课开始,班上才开始有人小声议论。郑甜甜小声说,“汪韵吓惨了。”郑之文转头去看,汪韵趴在桌子上,将头埋在胳膊上,一动不动。

这天课间操也取消了,程狄出去打了好长时间的电话。经过代课和陈录录的事,郑之文和他关系好了不少。他去打电话,一般是在楼梯口那里,郑之文在附近等他,问他什么情况。

“唉,前段时间,少贤丈母娘病了在金和县医院做手术。最近出院了,昨天中午让少贤去她家里吃饭。少贤喝了点酒,骑摩托车回来上课的路上出车祸了,晕倒在路边草丛里没人发现,后面下大雨……耽搁太久了。”

程狄说完,和她并肩走回教室里。将这些话又简略地跟班上同学说了一下,然后通知班干部开会,商量筹钱去葬礼上祭奠。

西河镇风俗,小孩去世一般停灵三天,青年未婚的,一般是五天,有家室子女或者年老的,一般是七天,特别长寿的,一般是十一天,算作喜丧。每天晚上六点多都有亲戚朋友去灵前祭拜上香,一般待到九点多,同宗的亲戚会熬到第二天早上,俗称坐夜。王少贤家离学校很近,程狄,郑之文还有班上十几个同学约好晚上去王家坐夜。

郑之文和商磊他们商量了一下,今天下午先不补课了,她早点回去跟奶奶说坐夜的事。郑之文的奶奶管她很严,晚上她基本不能出门,更何况是晚上九点多,再加上走回来的路,差不多得接近十点了。

让郑之文没想到的是,她刚吃完饭,奶奶就催她快点去坐夜,“你早点去,第一天要扎棚子,还有扯布摆饭,你早点去帮帮忙。你去之后,先找扯布的,说你是他的学生,让她扯块黑布。不要提名字,回来的时候,把布拆下来收好再进家门。”

郑之文还在琢磨怎么开口,没想到奶奶已经知道了,而且居然这么开明。不过听到后面,郑之文在心里吐槽,奶奶果然和以前一样,封建迷信。

郑之文换了比较轻便的棉服就出门了,才五点多,到门口冷风吹得紧。她将手揣紧兜里,一摸,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她塞了个小手电筒。

果然如奶奶所料,郑之文到王家的时候。前院几个师傅在扎灵棚,镇里演出队的也来了,将他们搭舞台的油布和铁架子,在路边和隔壁邻居家的院子里,搭了个超级大的大棚子,路边的大货车上,有许多塑料板凳和折叠桌,是给来祭奠的人坐的。

灵棚后面放着一口棺材,前面有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一些香烛贡品,王少贤的黑白照片立在这些东西的后面。照片上的王少贤眉目舒展,微微笑着。郑之文在脑海中搜索了很久,还是没有想起,老师何时有过这样的笑容。郑之文转了一圈,在堂屋左边的房子里,看到了在扯布的人。扯布,顾名思义,就是给来祭奠的人们,扯白布和黑布,挂在身上。白布表示是同宗的亲戚或者是同代的外戚,黑布就是不同姓氏的亲戚,朋友师生同事,算作外丧。

她按照奶奶的嘱咐,走到那个扯黑布的中年女人面前,说“我是他的学生。”那个中年女人点点头,裁下半截黑布,用回形针别在她右臂的衣服上。

“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嘛?”

“这里布还没数好,你去外面帮忙摆下凳子吧。”

冬天天黑得很早,郑之文重新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天已经黑得差不多了。有两个人在帮忙从货车上卸东西,郑之文觉得身影有些熟悉,走过去一看,原来是程狄和宋越。她过去打了声招呼,就去堂屋问丧事的主事,那些凳子要如何摆放。丧事的主事是一个六七十岁精神矍铄的老头,手里拿着支钢笔和一本皮面笔记本,在堂屋里清点香火纸烛。他让郑之文等一下,然后慢悠悠地跟她解释说,“凳子要慢慢来,天太冷了,要先生火,然后围着火放桌子,再围着桌子放凳子嘛。”郑之文点点头,讪讪地转了一圈,又回到扯布的屋子里。

几个扯布的阿姨,见她又绕回来,便叫她一起裁布。她们要做的是将不同的布料,裁成不同大小的布条,给来参加葬礼的人穿戴。大多数是一米五的白布条和四五十厘米的黑布条,她们手脚麻利地裁剪撕扯。郑之文则有条不紊地将其简单折叠,分类捆好,还要留有一定的空隙,方便抽取。郑之文发现她们其实已经裁好很多了,但是还有一大堆没有裁。郑之文从此估计,来参加葬礼的人应该会有很多。

扯布过程中,几个阿姨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家常,大多数说的是他们村子里的琐事。天黑之后不久,房子外开始传来丧乐声,是临时挂在屋顶的大喇叭发出来的,带着许多“呲呲”的杂音。又过了十几分钟,丧乐队来了,摆着遗照和香案的桌子被移到灵棚前,丧乐队分坐两边。堂屋传来小孩子尖利的哭声和嘈杂的说话声,随着敲大鼓的猛捶了几下鼓面,灵棚前架起一口非常大的大铁锅,王少贤的家人们开始围在锅前烧纸。

几个扯布的阿姨去后院帮忙做饭了,留下郑之文在那里看顾着,嘱咐郑之文如果有人来跟她要丧布,让她等烧纸结束之后再给。其实她们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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