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侯焦急出声,满脸都是担忧之色。他不停在原地捶掌,却丝毫没有上前的意图,更没召唤殿外甲士。 趁间隙,松阳君两度抓起钟离君,狠狠将他摔倒,拳脚相加。 “仲兄,听我解释!” “不听,你这刺杀亲侄嫁祸兄长的卑劣小人!” 松阳君握紧拳头,雨点一般砸在钟离君身上。 钟离君起初还想着躲闪,连续被砸中腹部和脸颊,疼痛难当,终生出火气。迅速出掌扣住松阳君的拳头,扼制他的攻势,旋即抬腿踹他的膝盖,猛将他踹飞出去。 “仲兄,不是我!” 钟离君抹去嘴角血痕,不慎扯痛伤口,一阵呲牙咧嘴。 “不是你还有谁?” 松阳君不管不顾再次扑上。兄弟俩拳对拳掌对掌,在大殿正中角力,竟然旗鼓相当,力量不相上下。 氏族们接连站起身,有人想要上前,中途又停下脚步。 国君就在上首,他们这个候去拉架,势必要选择一方,难免被穿立场。 梁氏则无顾忌。 几名梁氏郎君快速走上前,分别把住两人的肩膀和手臂,强行将他们拉开。 “放开!” 松阳君尚不解气,抬腿踹钟离君。后者以眼还眼,同样踹了过去。 砰地一声,两人同后仰倒,梁氏郎君也被带得踉跄,不小心撞入席间,沾染了满身酒水。 “够了!” 梁氏家主一声怒叱,松阳君和钟离君同一顿。 梁氏郎君趁机把两人分开,并在松阳君耳边道:“君且息怒,公子煜挑拨之言万不可信。” 目睹梁氏家主的权威,楚煜垂下眼帘,手指刮擦桌边,留下一条狭长的划痕。 梁庄眼带轻蔑,甚至对楚煜嗤笑一声,似在嘲讽雕虫小技。他起身越侯叠手,沉声道:“君上,公子煜顽劣,谎称遇刺挑拨叔父,当问责。” 不等越侯出言,梁氏的姻亲和附庸纷纷出声附和。 “请君上严惩公子煜!” 越侯面色铁青,同梁庄目光交锋,抓起酒盏猛掷地,怒声道:“梁庄,你做这国君,如何?!”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梁氏势大,梁庄性情倨傲,习惯了咄咄逼人。 以往这般要挟,越侯多有退让。 今日越侯的表现出人预料,让他心中一惊。 “君上,万万不可!” 松阳君和钟离君了解越侯,心知他动了真怒,各自推开搀扶,叠手躬身恳请越侯息怒。 目睹两人作为,梁庄也终回过神。 迎上越侯沉怒的目光,在君座下奋笔疾书的史官,他心里咯噔一声,立即出声道:“君上,臣一心急,请君上息怒。” 越侯冷笑一声,竟是不予睬,一把握住楚煜的前臂,带着他一同离开大殿。 走出殿门,他刻意慢下脚步,梁氏家主,一字一句道:“寡人仅一子,还请上大夫高抬贵手,莫使我祭祀断绝,百后无人供奉。” 言可谓诛心。 梁庄脸色发白,近乎站立不稳。 殿内一片寂静,氏族们噤若寒蝉,无一人贸然出声。 唯有史官笔耕不辍,见闻详实记录,斟字酌句,不遗漏任何细节。 一场盛宴不欢而散。 氏族们离开宫廷,各自返回家中,都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松阳君和钟离君并车而行,一改宴会上的针锋相对,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夜色笼罩下的梁氏府邸,心中若有思。 通过这场宴会,越侯楚煜展示出朝堂现状,清楚告知他今后将要面临什么。 楚煜返回殿内,命人移烛灯,亲手铺开竹简,提笔记录这场试探的结果。 “仲父非鲁莽无智。” “季父擅谋,战亦不弱。” “梁氏……” 笔尖悬在半空,墨珠滴落,覆上尚未干涸的“梁”字,沿着简片边缘滑落。 “除。” 楚煜本无记录的习惯,偶然间见林珩不离身的锦囊,才开始仿效行事。 想同样擅长伪装的少,回忆起上京的日子,楚煜停下笔,拿起铜簪拨动灯芯。 “上京内处处陷阱,仍能化险为夷。归国之后,料想也能平安。” 烛光映入漆黑的眼底,本该是橘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