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的太子殿下一道去了昭仁宫。
越贵妃紫罗凤裙微微飘荡,昭仁宫空气馨香,身上环佩轻轻作响。
并未打算接驾,但今日贵妃娘娘却特意扮了妆容,穿上彰显身份的华贵服饰,乃至于整个昭仁宫都洋溢着待客的气氛,当然是打算邀请贵客登门。
宽敞的昭仁宫正院大屋内,太子殿下快速的诉说着今日发生的事情。
越贵妃淡淡道:“我知道,陆侯在御宴上大发了神威。”
在后宫里的身份地位仅次于皇后娘娘的越贵妃,她当然有渠道能够知晓今日御宴上发生的事情。
太子殿下的底气明显有些不足,因为后面这件事情,一招不慎,真容易出现大问题。
越贵妃看着儿子这般作态,心中油然升起股子怒气。
“你当真以为你现在这个东宫太子的位置稳了吗?”
“誉王前些日子才拿下了两颗王珠,如今已经是七珠亲王,朝堂上有一半的臣子都站在誉王那边,动辄说什么,誉王才是最像陛下的皇子。”
誉王生母低微早逝,序齿又在太子之后,本无夺嫡的资格。
无奈誉王殿下自幼被养在皇后宫中,被无子的皇后视为已出,这些年依靠着皇后帮助,外加其本人聪明倜傥,最会讨皇帝开心,故得到诸般殊宠,待遇明显超出其他皇子,甚至如今直逼太子。
浸淫后宫数十年的越贵妃当然明白,轮到自己安稳享乐的日子还远远没有到来。
而太子殿下在人前显贵,但在母妃面前的太子,看起来还是有些悻悻然的模样。
见到儿子这样,越贵妃轻轻哼了一声:“这次的事情是谢玉一手策划,这位宁国侯虽说站在我们这边,但是别忘了,他家还有个世子谢弼是站在誉王那边,谢玉也是在两头下注。”
越贵妃极其聪颖,尤其是对于朝堂之事看的很清楚。
谢玉虽支持太子,若是陛下百年之后太子即位,那谢家当然是有从龙之功。
但要是真的出现什么意外,让誉王那边上了位,那谢侯爷在誉王那边当然还有另一套说辞。
太子缩着头,说道:“那陆侯那边”
越贵妃眼眉低垂,脸上的阴翳之色转瞬即逝:“如今当然是要选择先把穆王府抓在手里,武威侯府不过刚刚起势,根基不稳,如何能够跟藩属之地的云南穆王府相提并论?”
“就在今天,生米煮成熟饭!”
霓凰郡主从正阳宫出来不久便被昭仁宫的人邀请,说是贵妃娘娘有请。
霓凰郡主笑着应下,但心中那根紧绷的弦骤然拉满,其实相较于皇后娘娘来说,霓凰本人对于越贵妃是有着一层天然的好感,因为越贵妃同样是来自于云南。
俗话说的好,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但如今,在皇宫的正阳宫里未出事,那出事的地方便只可能是在昭仁宫。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陆泽的话,霓凰郡主一直都是深信不疑。
老乡见老乡,背后来一枪?
霓凰郡主步履稳健的踏入了昭仁宫的大门。
刚开始时的气氛很是融洽。
当那杯清香纯洌的酒端到霓凰郡主眼前时,她并没有任何迟疑地伸手接住,抬头向敬酒人轻轻一笑,举杯就唇,却也不饮,只是略在嘴边沾了沾。
“真是想念家乡的风土。”
“依稀记得,翠湖边年年鸥鸟回栖,云隐寺庙里有位求姻缘签很灵验的神僧,还有宁州抱犊寨,本宫幼时经常随母亲前去游玩,如今不知是否变了模样?”
越贵妃远离故土进入宫廷已有三十余年,在入宫后便再未回过家乡。
这时在贵妃娘娘的眼眸里轻漾着的怀旧离愁,很容易令同为故乡人的听者放松下来心神。
霓凰郡主放下酒杯,轻声跟越贵妃诉说着故乡的情况。
郡主片刻后笑道:“只是那云隐寺的神僧,霓凰却未曾听说过。”
越贵妃微微一笑:“人生在世,所求签运,皆是机缘。那高僧解的签实是灵验,若僧人还在,倒可求问一下郡主的终身到底归于何处,便不用陛下如此辛苦的为郡主举办择婿大会。”
越贵妃看着郡主停杯,却也并不急着相劝,反而笑生双靥,又自饮了一杯。
“娘娘如此思念故土,为何不求陛下归省一次?”
“本宫不比皇后娘娘,娘家便在这金陵城里,还有言家跟言国舅爷能够倚靠。从金陵到云南,路途遥远,想来霓凰这一路快马赶回也费了大半月的时间吧?”
霓凰郡主点了点头。
越贵妃叹气道:“除非是伴驾随行,或许还有回去看看的希望,要想请旨准我单独归省,还没有这个规矩,只盼着将来”
话说到这里,越贵妃查觉不妥,瞬间止住话语。
霓凰郡主明白贵妃娘娘的意思。
越贵妃不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