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在十年后,以及在战爭爆发之后,终於第一次在全体枢密院会议上现了身。这让因为战局迟迟得不到推进而心浮气躁的一眾帝国重臣大将们,终於觉得有了主心骨了。
当然,毕竟是在战爭中的,於是,像是伊肯罗迦元帅这样並非枢密院成员的前线统帅,也以远程源质波通讯的方式,加入了这场12月17日举办的枢密院会议。
塞得前线的将领们都觉得,神祇一样的皇帝陛下亲自驾临枢密院会议,说不定就是准备对之前的那场一地鸡毛的"深渊异蜕计划"而问责的,纷纷惶恐不安。
就算是神经质视死如归的将领,在想像皇帝陛下可能爆发的雷霆之怒时,也都难免瑟瑟发抖,就像是在等待神罚似的。
好在,伊肯罗迦元帅安慰他们,皇帝陛下是宽宏的圣君,绝不会惩罚恪尽职守的前线将领。更何况,就算是真的要问责,也只会先问他的责的。
大家感动不已,但看老元帅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个在为大家负重前行的殉道者。
当然了,这场皇帝陛下参与的枢密院会议的时间还是挺长的,大约是因为议题討论得很多,便足足开了有六个多小时。在这个期间,伊肯罗伽元帅甚至离开了会议室,和将军们共进了一顿午餐,隨便开了一个短会。
"你们啊,不用一直盯著我战战兢兢地看。上午还没有谈到我们这边的话题呢。"伊肯罗迦元帅道。
当然了,老元帅也没有告诉他们,上午一直在討论的是什么关税啊,寰宇扩建啊,枢密院的人事变动啊之类的。自己这个堂堂的帝国元帅,帝国远岸方面集群的司令官,端坐在枢密院中,却还是坐得像个螻蚁。
皇帝陛下也就偶尔问了一下远岸方面的问题,却也没有深入討论,似乎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的军情秘书来用了。
即便是如此,伊肯罗伽元帅也觉得很光荣。
在统治了帝国二百年,堪比真神的皇帝陛蚁呢?
"要是因为一次会议,你们便忧虑到连饭吃不下去了。那最好还是从前线滚蛋了吧。对面的地球人隨时都有可能打过来,能吃能睡的时候就一定要吃饱喝足睡踏实。这种事情就不需要我来解释了吧?"老元帅又道。
说到这里,元帅却有自嘲一笑:"呵呵,明明我们已经具有绝对优势兵力了,却不敢对地球人发动攻击。说不定枢密院就有人参我一个畏余如虎了。"
大家赶忙纷纷安慰元帅,表示说异蜕计划作战失败才过去不到一个星期。先锋舰队几乎被打残。大家损兵折将人心惶惶,再次进军很容易陷入混乱被敌人抓到空子。元帅阁下老成持重,方才是帝国的擎天白玉柱啊云云……
"不敢当,老夫也只是上了年纪希望谨慎而已。希望陛下和别的大人们也能理解我们吧。"伊肯罗伽元帅道,接著又点了某个一直缩在人群角落里的人的名:"耶格尔·索拜克少将,准备一下吧。一会枢密院会议,需要你的发言。"
索拜克只觉得心里"咯噔"了一下,手中的勺子差点落到餐盘里。
"哈哈哈,当然还是和诸君无关,而是关於异蜕计划的得失。这个作战最重要的几位当事人,蕾妮丝·坦利安中将和盖蕊贝安·萨勒兰公爵,已经在返回帝都的路上。她们也会通过线上参枢密院会议的。剩下的,便是耶格尔·索拜克少将了。你当然不可以缺席。"
索拜克赶忙挤出一个笑脸,用诚恳的口吻请教道:"可是,阁下,我应该怎么回答呢?"
"这还用问?当然是实话实说了,把您所看到的,听到的,用言简意賅的方式向陛下报告。"老元帅说的话很像是一句正確的废话,但其实也並不该用太肤浅的方式来解读。所谓的言简意賅,到底应该在哪里"简"哪里"賅",其实还是很考验当事人的办公室政治水平的。
可实际上,塞尔璐子爵小姐和佩格纳舰长已经提醒过自己了,作为先锋舰队中仅存的几个活下来的高级将领,高层迟早是会来问自己的话的。到了那个时候,选择说什么,需要说什么,便非常重要了,甚至一定程度上关係到帝国高层的一些权力博弈。
"那我应该怎么办?"索拜克表示自己的最大梦想就是能在大元帅府系统下当一个管后勤的副局长,怎么就要开始琢磨高层的权力博弈了呢?
"就看您是准备站在哪里的立场上了。"塞尔璐子爵道:"索雷恩王位现在悬空,盖蕊贝安公爵是为了增加自己继位的机会,才推动这个异蜕计划的。这样一来,坦利安中将確实有理由提出质疑,甚至对公爵进行弹劾也是她应有的权力。"
佩格塞舰长却道:"可是,这个计划虽然失败,但也是大元帅府批准了且准备了近半年之久的计划,总不能都把帽子扣在盖蕊贝安公爵的头上。这並不公平。"
"可是,都到了枢密院了,最不需要的就是公平了。盖蕊贝安公爵和卫伦特王殿下相交莫逆,而卫王又和苏琉卡王殿下存在一些微妙的矛盾。坦利安公爵家,虽然是开国公爵家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