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不解:“为什么会变少?”
“成为家臣的条件比较苛刻。”乔瑜停顿了下,像是在思索该怎么描述,“他们几乎就是主人身边最为忠诚的一群人,而且通常拥有家臣的家族,其历史渊源定然是相当长久……我从未听闻元京花氏有这样的传统,现在看来这应当是嵇氏的势力了。”
“……”
乔瑜感受到了声音那端的沉默:“怎么了?”
“不。”司命的语气有些复杂,“我只是没想到就连你也只是知道个大概,明明百年前的乔氏与嵇氏共同执掌着奉朝的权柄。”
“嵇氏历来神秘,自奉朝建立之初便已存在,一直以来都是奉朝的无冕之王,我不清楚本就是很正常的事。”乔瑜略微思忖了下,“再者说,当时的奉朝因薛渺之故而斩杀了无数言官与史官,直接导致了这段历史的空缺。”
“元国的史料或许还会记录一些,但对于晋国来说,这绝对不是什么光彩的内容。”
“原来是这样。”司命叹了口气,“这里头的门道还真是不少。”
“姑且可以这么说。”
乔瑜对司命的看法表示认同。
两人一边走,一边交流着所见所知。
若非清晨时分乔瑜的那些质问历历在目,司命差点都要以为她已经心无芥蒂了。
不过,一码事归一码,不将情绪带到其他场合——这也算是乔瑜的优点之一了。
“事关元晋,我所知道的大概也就只有这些了。”
乔瑜的话音刚落,前方带路的言珂便停下了脚步。
“陵江王殿下,中堂已到。”年轻的女子露出礼貌的微笑,“还请您在此处稍稍歇息片刻,主公随后就到。”
“麻烦你了。”
乔瑜环顾四周,却发现偌大的中堂空空荡荡,唯有中央处摆着一盘棋局。于是,她叫住了言珂,问道:“子常可知其他客人如今身在何处?”
言珂摇了摇头,如实回答:“主公只邀请了您,其他人并不在受邀之列。”
“原来竟是如此么——”
乔瑜看起来有些踌躇:“那子常知道南宸王殿下为何只邀请了我一人吗?”
言珂盯着乔瑜看了一会儿,既像是在琢磨她话里的真实性,又像是在斟酌表达方式。
“很抱歉。”言珂顿了顿,“鄙人也是经由主公授意,带您前往中堂,具体主公想要与您谈论些什么,鄙人并不清楚。”
“……”
乔瑜沉默了许久,甚至连言珂都走远了也没回过神来。
司命觉得乔瑜这人不去做演员还真是可惜了,瞧瞧这失魂落魄的模样,装得可真像。
“别演了,人都快离开南宸王府了。”司命双手抱胸,用得却是传音,“先说说看,你从中又得到了什么样的讯息?”
乔瑜想了想,语气诡异地欢快了起来:“现在确定了,我不是万人迷。”
司命:“?”
他斜视着乔瑜:“侬脑子瓦特了(你脑子有毛病吧)?”
“你难道没看出来,那位名为‘言珂’的女子并不待见我吗?”乔瑜点了点眼下的泪痣,“在我问起那个问题的时候,她的态度相当耐人寻味。”
“或许,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逃脱来自南宸王的婚约要求。”
司命沉吟了半晌,似乎是觉得此事可行,但同时又认为操作难度太大,便道:“如你所言,她不待见你的原因是什么?是花吟,还是你所说的嵇氏的势力?”
“这就是我们目前需要查探清楚的内容了。”乔瑜随之抛出了个重磅炸弹,“实际上我见过广成君本人,也就是花吟的父亲嵇长生……他或许以为小孩子记不得那么多,但从灵魂角度来讲,我并不算是小孩子。”
“你其实不用每次都强调这一点的……等等,你说你见过广成君?”司命震惊地转过头,看向乔瑜,“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瑜却含糊其辞道:“等回到晋国,你就知道了。”
“……”
司命觉得自己简直要开始怀疑仙生了——在他沉睡的这些年里,究竟发生了多少他所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