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感到欣慰的不仅仅是穆青和的谨慎和细致,而是穆青和在指挥上开始有了自己的思考和想法,并敢于做决断和承担责任。 这才是一个优秀指挥官应该具备的品质。 穆青和他们加入佣兵团到现在也不过3年时间,时间虽然不长,但已经历过与日军的两次大规模战役,表现可圈可点。 从新兵时期的一个稚嫩小军官,成长到如今即使面对强敌也能进退有据,从容部署,完全能独当一面了。 而且可喜的是,成长起来的不仅仅是穆青和一个人,而是他们三年前一起加入佣兵团的所有新兵,现在都已经变成了百战精锐。 当然,二分队的迅速成长跟蒙雨庭、陈万里他们这些留苏军官的加入也有很大关系,平时周文根本没有时间来培训这些新兵军官,完全是蒙雨庭他们言传身教,一步一步带出来的。 周文他们撤离不久,就跟急行军赶来的一分队汇合。 周文当即用通话器通知陈万里,全团直接到1号秘营汇合集结。 …… 日军在前线的频繁调动自然瞒不过前线我军的耳目,各种报告如雪片一般飞向了军委会北平分会。 此时,北平军委会的一间大办公室里,目前担任长城防线总指挥的何上将,正在跟一个一身米黄色西服的眼镜男在商谈着什么。 眼镜男身形微胖,头发稀疏却是梳理得一丝不苟,留着时下流行的八字胡,脸上随时挂着和气生财的笑容。 就在这时,一个参谋军官在门口报告道:“报告何部长,长城方向又有新的军情报告。” 本来何上将现在就任的职位是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北平分会委员长。 但是他为了避那位校长的讳,不准手下称呼自己为委员长,还是以他兼任的军政部部长相称。 按照通常的规矩,在参谋军官通报后,他就应该前往作战室,与参谋幕僚们一起研究最新的军情。 但是他今天接待的这个眼镜男的身份非同小可,自然就不能太过失礼,开口道:“子渊先生不是外人,你就直接说,是什么军情?” “是!” “根据32军和29军发来的情报,日军主力虽然已经撤出了长城前线的前沿阵地,但是他们在都山一带调动频繁,好像是有什么大的行动。” 何部长沉吟片刻道:“我知道了,让天津那边的谈判代表去问问,双方不是已经停火了吗?怎么还有部队的频繁调动。同时让前线部队提高警惕,停火协议一日不定,前线官兵就不得松懈。” “是,卑职马上发报,只是……”这个参谋有些踌躇道。 “还有什么?”何部长有些不耐道。 在他看来,现在的日军只要不是向长城发起攻击,就意味着和谈的可能性已经很大,至于他们在已占领的地盘上如何闹腾,中国方面的手也够不到那么长,只能听之任之。 那个参谋迟疑道:“部长,32军尚正将军和模范旅赵长树将军已经三次来电,说是他们有一支先遣部队目前还在关外,请求我们给日本人施压,放这支部队进关。实在不行,他们请求派兵出关去接应。” “不行!”何部长不假思索的拒绝道。 “你发报给尚正,要他心怀国家,以大局为重。眼见双方停战在即,这个时候就不要节外生枝了。” “部长,可您是知道的,这支先遣队其实就是中央党部教导总队,如果真不管的话,中央党部那边恐怕不好交代。” 听到这里,眼镜男眼睛里精光一闪,却是若有所思起来。 何部长得手下提醒,心下也有所踌躇。 是啊!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这支部队确实是中央党部的教导总队,真不问不管,让日本人给一锅烩了,南京那边也有些麻烦。 但是这支部队虽说打日本人立了些功劳,但却是桀骜不驯,不听指挥。 对何部长这种老牌守旧的军人来说,不听指挥就是不可控的因素,掌握不住的力量,那就还不如找机会给消除了。 这种事情,民国几十年来干的人还少吗?他何部长又不是第一个。 而且听闻那个姓周的总队长在南京时还跟宪兵司令古上将结了仇,自己现在如果借机帮他了结了,还能卖他一个人情。 但是真要如此做,还要权衡一下利弊。 看着何部长沉吟不语,沙发上就坐的眼镜男却是不经意地说道:“敬之兄,军事方面的小弟不懂,但是中央党部那边如果有什么手尾要料理,小弟还是能说得上话的。如果敬之兄需要的话,小弟回去就去拜访一下中央党部的几位部长。” 何部长一听,眼睛就是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