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推开渭城沈家大门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沈静怡拿着很少的行李站在空荡荡的祖宅大院恍如隔世。这里已经被楚木延买下,如今算是楚家的地产,打理修缮的都很好,一点也看不出曾经发生过那么可怕的事情。
沈静怡抬手摸了摸门口耸立的门廊,像是在与这个生长了多年的地方告别。办完罗晓晓这件事,她就要离开渭城,秦都和渭城都是她的伤心之地,她都不能留。
风吹起她碎花的裙摆和飘逸的长发,一阵兰花香气顺着庭院飘散而来,她扭头望去,是楚木延之前替她盖的花房,那里摆放着昂贵且优美的各种品种的兰花,模样娇俏温婉,淡雅怡人。
可如今在这空无主人的庭院之内,在美丽的花朵也无人来看了。
孤兰生幽园,众草共芜没。
她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李白的这句诗,如今还真是应景。
她放下行李,脚步有些许沉重的慢慢走进正中的内厅。房子的布局和她离开前一样,几乎没有什么改变。
沈家本就西洋物件很多,都是当年她留洋归来后让人置办的,那落地的西洋钟摆一声声敲击着时间的流逝,任凭人们如何也抓不住过去了的时间。
她站在一角,环顾着眼前的这一切,沙发上似乎还有她和楚木延打闹的身影,她羞涩的喂他吃着熬了几个时辰的参汤,他温柔的瞧着她露出宠溺的笑容,眼里都是爱意。
原来这里留给她的已经不仅仅是血腥恐怖的场景了,楚木延给她的温暖也洒满了这间老宅,只是她如今才发现而已。
她轻轻叹了口气,留下看管房子的佣人看见是女主人,立刻迎了上去拿她的行李,她不知道为什么沈静怡会一个人没有预兆的来这儿,但还是毕恭毕敬的上前服侍。
沈静怡沉静的面容恍惚,几天的奔波让她提不起精神,她摆手让佣人去忙自己的事情,自己则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等待和她约定好的那个人。
罗晓晓是半个时辰后到的,她穿着剪裁得体的旗袍,摇曳生姿的从大门口走到沈静怡的面前,精神百倍的样子更加突出了沈静怡的憔悴,她勾唇一笑,直截了当,“我要的东西你带来了吗?”
沈静怡将包里的账本丢到沙发前的茶几上,也没有多余的废话,“在这儿。”
罗晓晓附身拿起,翻动着上面一笔笔记录,笑着对沈静怡说,“你果然讲诚信。只是我有些不解,上次你还义正言辞的对我说要站在楚木延这边,怎么如今倒是想开了?”
沈静怡不想和她多谈,“账本我已经拿给你了,什么时候带我去金库?”
罗晓晓看她神色暗淡,无精打采的模样,也不再问缘由,抱着账本转身,旗袍下的身姿更加妩媚,“既然你这么急,那跟我来吧,我现在就带你去金库。”
沈静怡起身跟罗晓晓走出沈家,外面停着的汽车沈静怡看着很眼熟,但却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罗晓晓看她犹豫,抬起下巴笑,“放心,这是我家的汽车,不会暴露你的行踪。”
沈静怡没说什么,和她上了车。车子渐渐朝山林之中开去,似乎周围的空气都渐渐冷清了几分。视野里没了房屋,只剩下茂密的丛林和漫天遍野的绿色。
车子很快在一出空地上停了下来,下车后,沈静怡一愣。
这里是惊鸿书院的后山,她曾经在这儿种了一小片的白罂粟花海,如今那花束已经全然不见了,只剩下茂密的绿色植物和永远生机勃勃的杂草。罗晓晓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带你来这?”罗晓晓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朝她笑。
沈静怡没说话,罗晓晓也不如往常对她那样刻薄,带她朝约定的地方走去。
这条小路是惊鸿书院的方向,沈静怡明白为什么车子要停在远处了,因为根本也开不上来,这里的路太窄了。
在穿过一条不太好走的路后,到达的地方已经可以清楚的看见远处书院的内院布局。罗晓晓抬手指了指书院的方向,“你看见那个书院了吗?”
沈静怡不知道罗晓晓在搞什么把戏,不过看她的状态应该是不知道那曾经是自己创办的书院。
“书院后山那个位置就是你要找的地方。”
什么?
沈静怡不可置信的看着罗晓晓,几乎怀疑她是在骗她。
罗晓晓有些不解她为何如此吃惊,横睨了她一眼,似乎对她不相信自己有些不悦,更加详细的给她解释道,“从这里一直到书院后山之间,就是金库位置的所在。当年沈长富投资这个书院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你不知道自己家的产业里有惊鸿书院吗?干嘛这么吃惊?”
自己当年回国后与爷爷说自己想要创办私塾的场景猛然浮现,爷爷的确大力支持她,而且还在惊鸿书院投资了不少钱。
难道这些竟然和金库有关系?
沈静怡疑惑的想要理清所有头绪,突然,她灵光一闪,明白了罗晓晓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