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唐淼,估计砸破她头都不想不到这层,一根肠子通到底,根本就没这根弦。
褚晏幽幽在心里叹了口气。
时也命也。
还好他反应快,要不然……褚晏低头一看——
!!!
这女人竟是锁怀里了还不老实,偏着个头在那乱瞟。
褚晏这心一下子又提起来了,他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刚想问她冷不冷,要不要先回屋里去,就听见——
——“这道士有点眼熟啊,这不是上辈子那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算命先生么?”
——“我记得这人没什么本事,却挺会察言观色投人所好的。”
——“算算时间,这人这会儿应该才刚开始入行才对,狗男人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把这个这人给翻出来的?”
——“嘶,等等!京城道士多得是,狗男人却偏偏请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回来,他该不会是以为上辈子那几张批命都是这人写的吧?”
褚晏心上忽地一惊。
什么意思?
那几张批
命真言不是这道士写的?
看虞秋秋这反应,他应该是没有找错人,看她却说那不是这道士写的。
如果不是这道士写的话,那是……
褚晏忽地想到了一件事,视线骤然投射到了虞秋秋身上。
是了,他怎么就忘了,虞秋秋在模仿字迹这事上,简直天赋异禀,他记得上辈子他曾让虞秋秋抄写过他的名字,她写了没几遍,写出来的字迹便几乎同他如出一辙,以假乱真到甚至连他自己都分辨不出来。
想通了其中关窍,褚晏忽觉遍体生寒。
虞秋秋到底还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
如果那些都是虞秋秋写的话,难道……难道她还能预知未来?
虞秋秋看了一会儿,觉着没什么意思,便进屋了。
独留褚晏站在廊下,神情怔怔。
过了没一会儿,随从过来请示:“先生说,此地阴气过重,天神不肯降临,需得多做几场法事将阴气驱散才行。”
褚晏默了默,道:“不必了,让他走吧。”
随从:“???”
发生了什么?大人刚还对那个人深信不疑呢,这才过了过久,怎么竟好似突然清醒了一般。
怎么,遮蔽双眼的乌云飘走了?
随从看着褚晏转身离开的背影,不知为何,竟是觉出了些萧索的味道。
主院屋内。
系统问虞秋秋:【你是不是用力过猛,把他给吓着了?】
虞秋秋提溜出了双轻便的千层底准备换,闻言动作顿了顿。
有么?
虞秋秋仔细想了想,好吧,狗男人最近的反应好像是有点大。
可……不就是个假的水鬼么?至于吓成这样么?连冤魂进京的事现在都信了,还要请武神镇宅。
虞秋秋摇了摇头,就……不是很理解。
不过,这个问题确实是需要解决一下。
现在就吓着了,那以后可怎么办,那不是没空间了么?
“没事,我等会儿安抚安抚他。”虞秋秋神情轻松道。
几乎是虞秋秋刚换好鞋子,褚晏就进来了。
虞秋秋略微有些诧异,这么快?
“外面的仪式已经结束了?”虞秋秋问道。
——“不应该啊,好不容易逮着只羊,那人不得使劲哄着狗男人再多做几场法事、多薅点羊毛?居然这么快就结束了?”
虞秋秋很是意外。
褚晏:“……”
一只无形的箭扎在了他的心口上。
“嗯。”褚晏简短地应了声,坐在榻上便没再说话了。
他想,他大概需要静静。
他拎起了放置在旁边的一本书,面色平静,时不时还翻下页,好似看得很认真,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只是,虞秋秋看着他手里拿倒的书,却是眉梢微挑,眸光变得玩味了起来。
——“不得了不得了,这心理创伤
好像还挺严重啊。”
褚晏翻页的手微顿,视线没有焦点,心神怔怔,什么心理创伤?
是夜,熄灯后。
褚晏刚上床,虞秋秋就滚进了他怀中,双臂紧紧地搂着他,声音颤颤:“夫君,我好害怕呀。”
褚晏……褚晏虎躯一震!
虞秋秋、害怕?
他垂眸,警惕心忽然直达天灵盖。
她、她想做什么?
虞秋秋无知无觉,在他怀里往上挪了挪,附在他耳边,用气音说悄悄话:“夫君,你说这世上真的有鬼么?那些临州过来的冤魂,会不会现在就是这个房间里看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