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玉城,中军大帐。
张子峰和杜如勇在被赵无忌盯上的时候,大帐内所有人的目光便也都落在两人身上。
杜如勇没有说话,张子峰却起身朝着洛川和赵无忌分别一礼道,“太守大人明鉴,郡尉大人明鉴,陆将军曾说末将不过一军之才,行军打仗尚还得法,驻军一地以为主将,却是不够看了,属下有自知之明,还是早日返回太明去陆将军麾下做事最为合适。”
赵无忌问道,“陆东风让你这般说的?”
张子峰笑道,“不敢欺瞒郡尉大人,这是属下自己说的。”
赵无忌也是一笑,没有再问。
上首洛川将下方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而后出声道,“杜如勇。”
杜如勇起身来到大帐中央行礼道,“末将在!”
洛川道,“眼下这河玉城,满目疮痍,百废待兴,在此驻军为将必是万分辛苦,你可愿为我留守于此,为我离郡镇守这一方南疆?”
杜如勇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末将愿为太守大人镇守这一方南疆!人在城在,人”
“好了!”洛川直接打断杜如勇的话,道,“我只要你做到这人在城在四个字,其它的,不要。”
“是,”杜如勇飞快道,“末将遵太守令!”
洛川挥一挥手,杜如勇便回到自家座位坐下,“如此,你所属飞熊军便去了军号,作为河玉城第一军建军,此外,我已与赵叔叔商议过,当下这
河玉城,一片废土,后勤补给压力不小,短时间内留守驻军不宜过多,却也要为你部补齐三万之数,”他看向杜如勇下首的洛长恭道,“长恭,这需要补齐的人选,便从你河玉军中优选,你亦留在此处为杜裨将副将,告诉将士们,不要看着河玉城当下废土一般,待到重建之后,他们中的每一个,都可在这大城之中安家,我说的。”
洛长恭起身行礼道,“末将遵太守令!”
洛川又看向右手一侧的王明远道,“明远,河玉军一分为二,留在这里的,便是日后新的河玉军,剩下的由你统领北上,去照水城。”
王明远闻言飞快起身,朝洛川行礼道,“属下谨遵太守令!”
“好了,”洛川看向其他众人道,“今日定下留守大军人员,明日一早,其余各军便北返未名城。”
众将齐齐起身行礼,“末将/属下,遵太守令!”
礼毕之后,众将陆续离了大帐,赵无忌却坐在那里没有走,显然是洛川之前已有说明。
等到帐内只留下洛川和赵无忌以及影子和千雪,洛川才开口对赵无忌道,“河玉城地下大阵之事,赵叔叔晚些单独与杜如勇以及长恭交代便是,其他人就无需知道了。”
赵无忌点头道,“河玉城具体布防之事,本也要再与他二人去说的,届时一遍说了就是,倒也不急,反倒是另外一件事,有些要紧。”
洛川问道,“何事?”
赵无忌
从怀中掏出一个细小竹筒,递给洛川道,“这是今日清早,从南面传回来的最新军报,来自水军孙浩。”
洛川接过纸条一看,当即皱眉惊道,“水军昨夜竟挖断了沔水河堤,引沔水攻望水关?!!”
这一句话说出来,千雪立马便上前将那纸条接过去细看,就连影子都凑上前来看了几眼。
赵无忌点头,继而轻轻一叹,“来送信的,乃是水军一百将,此人出身河玉城南部,与我说了件沔水改道的故事,他说河玉城南部三关自西向东,分别名为镇水关,临水关和望水关,如今的沔水汇入伏波江的地方,乃是望水关,可实际上百年以前,沔水本来是在临水关入江的,只不过百年前一次地龙翻身,河道便改而向东经望水关入江了。”
“他说这沔水改道,为河玉城以南地区增了许多良田,那时的河玉城主将便上报孟氏,而后为沔水改道之地加高河堤,自此百年来安稳至今,”赵无忌摇头道,“直到昨夜,孙浩命人挖断了那处河堤”
洛川深深蹙眉道,“也就是说,这一次沔水决堤,会受影响的绝非只有区区一座望水关,而是自决堤之处往西,直到临水关的大片土地,都将被河水淹没?!”
赵无忌道,“自然,这一次水军引水伤敌,还没有具体的军报传来,但依我看,说不得自决堤之地向西直到镇水关方面,都会受到影响
,毕竟沔水的水量你我都是清楚的,一旦决堤改道,甚至于数年之内都未必能够重新归拢出一条河道,除非有人专门为其引导铸堤。”
洛川冷哼一声道,“孙浩其人,非是能够想出这般计策的,当是那个书生,杜水生!”
赵无忌点头道,“今日,乃是我们与水军孙浩方面所说三日期限,如今南夷战败,区区一座望水关,水军攻克下来当不太难,可昨日河玉城战罢,我将军情传往水军,当天晚上,水军便掘断了沔水,显然这一番所为,并非只针对望水关一处,而是”他看向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