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TK和小夏恩坐在银行家俱乐部的包厢里,和谐地喝着茶。看着眼前的姑娘,一脸幸福的样子,TK觉得这世界的事情真的很奇怪。
“几个月了?”TK问的很随意。
“五个月,能看出来一点了?”小夏恩害羞地反问。
“嗯,有些能看出来。”TK笑着问,“他很开心吧?”
“嗯!”小夏恩点了点头,“很开心。”
“是男孩还是女孩?”TK又问。
“没测,不过我有预感,应该是个女孩。”小夏恩笑着答。
“这个还能预感啊?”TK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这姑娘果然是比夏恩要小一点,也活泼不少。
“能啊!”小夏恩一脸认真,“这记得夏姐姐走时说过的,有机会,下辈子,当我的孩子。”
TK没再讲话,自顾陷入沉思,愣愣地看着窗外的黄浦江。
两年前,TK最后一次和夏恩的见面,便觉得不对劲了,但他知道,那是女孩最后的倔强,所以他没有拆穿她。
之后,他再找小夏恩时,他已经知道,她不是她了。
TK有时不能确定,夏恩是不是真的不在了,她还会不会时不时的回到面前这个女孩的身体里,再回来看看他。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接受她的再次离开。
他有些奇怪,仿佛上天只是让她回来,只是为了让她来告诉他,她是原谅他的,她并不介意和他的那段感情,也没有怪他,更不恨他。她治愈他,任务就完成了,她就可以走了,就可以安心地离开这个世界。
他不知道她是何时知道自己要走的,又是何时彻底离开的,但他知道,现在在他面前的这个一脸幸福的小女人并不是她。
感觉这个东西很奇怪,不是一个人,即便拥有同样的身体,同样的容貌,但你还是能清晰地知道,那不是一个人。
夏恩可能也知道,这个事是瞒不住他的,因此,她留了一封信给他。当他再次找到小夏恩时,小夏恩便将信交给了他。
小夏恩说,她和那个夏姐姐有一段时间是交替出现的,在她的记忆里,她只是昏睡了很久,有一天她就醒了,但她没有那个夏姐姐在她身体里生活了五年的记忆。
夏姐姐好像是可以看到她所经历的一切,而她却不知道夏姐姐的经历,所以,有一段时间,她总能时不时收到夏姐姐留给她的信。
而后来,她从夏姐姐留给她的信中,知道了她和TK的故事,也知道夏姐姐可能马上就要离开了,她还是有些为他们惋惜的。再后来,夏姐姐给TK留了信,告诉她下辈子有机会要当她的孩子就再也没有出现了。
TK在知道这件事时,并不像第一次失去夏恩时那么难过,毕竟如今的他知道了夏恩对他们过往感情的态度,也知道她对自己的希望。只是好好活下去,说起来容易,执行起来却很难。
TK如今会偶尔约小夏恩出来吃吃饭,也会适时照顾一下她的生活,关心一下她的近况。因为这姑娘叫她一声“夏姐姐”,那也就是他的妻妹了。
TK这次约她出来一是听说她有了孩子,想让她签一个信托签议,给她孩子一个保障。二是和她商量一下股份的事,他打算给她部分集团公司的股份,这也是夏恩信里提到,有可能就照料一下小夏恩,而他便执行她的意思。
TK没有告诉小夏恩,这次体检他查出了肿瘤,医生说的很委婉,说虽然不是良性,但好在还是早期,只要积极配合治疗,还是有痊愈的希望的。不过医生也说,要他调整心态,人不能太过悲伤,也不能没有求生的欲望,不然再好的医生也无法治好。
TK觉得医生的话很有道理,他没有太过悲伤,也在努力好好活着,只是人活着是要有希望,有盼头的,而他并没有什么盼头。他的朋友,老薛,大齐甚至易霖晨都劝他,要好好地活着,就算不为别人,也为着夏恩。
TK觉得有些好笑,她没了,然后要他好好活着,但他如何好好地活着。
这段时间,他有些恍惚,每每做一件事,都能联想到她,有时候,他想,他之前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爱而忘记不了她,现在,他都不想再去分辨什么了,反正他就是忘不掉了。
他们的感情有多深,在外人看来好像都是一般般,在一起时也没见有多好,但有些人注定成为一个人的意难平。这个人在时,你可能没觉得他有多重要,一旦失去却难以接受,不能忘却,甚至无法往前走。
TK知道,从知道夏恩走的那一刻,他的时间就停了,在这世界上的每一秒都是没有意义的,但他不能死,没有人希望特别是她不希望他死,所以他就还得活着。
这次,他并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而他现在做的一切,也是为了完成她的心愿,若他真的没能活下去,那这个小夏恩还会有保障。
不过,为了完成她的心愿,他也是会积极配合治疗的,至于能不能治好,他也并不在意,毕竟如今,活不活着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