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d you don''t seem to understand。”
“A shame you seemed an honest man。”
“And all the fears you hold so dear。”
“Will turn to whisper in your ear。”
太宰到山顶的时候,必思答坐在一个嘎吱嘎吱响的秋千上,她浅浅地晃着,脚尖忽前忽后地划过沙土,像是一双自缢的、不安的腿。
“And you know I don''t mean to hurt you。”
“But you know that it means so much。”
“And you don''t even feel a thing。”
她戴着白色的有线耳机,低头俯视着跟前一轮粉色的小野花,那段过长的线被当做项链项链在脖子上。不成调的曲子从她向来谨小慎微的喉咙里流淌出来,“哒哒哒”地羞涩地附和着间奏。
“I am falling, I am fading。”
“I am drowning。”
“Help me to breathe。”
“呃——”
听到太宰的脚步声,她啪嗒站起身来,反应慢一拍的秋千连续撞击着她的膝盖。
“嗯哼~我录下来了哦~”
“而且设置为来电铃声啦!”他得寸进尺地炫耀着。
“而且已经上传备份好了!”
“……”她打开手机,拨通他的电话,听到自己被格式化的音色,奶乎乎的,犹犹豫豫的,缺乏说服力和煽动性,他按下接通键。
必思答用她孩子气的声音恶狠狠威胁道:“太宰先生,不要报警也不要大叫,往前走三步,我在你前面挖了个陷阱,踩进去。”
“你都说是陷阱了,那我当然要踩喽,”他往前走了两步,走到最后一步的时候他说,“但你不要挂电话哦,我一个人会怕的——”
“我会跟上来的。”她说。
他往前走了一步,脚底悬空,整个人向下滑入了黑暗。
这是一个从山顶一直连通到必思答卧室的巨型滑滑梯,它原本当然不是滑滑梯,而是一个废弃的通风管道,被必思答偶然之间发现就被她改造成了“肖申克的救赎”。
即使曾经在情报里得知西尾家占据的小山丘是中空的,也曾在机密文件里看到过不少黑白底相片,在真正看到这个昏暗且荒废的地下城时,他还是恍了神。
必思答在电话那头作最简短的解释,像是历史书上最后一句冰冷的概括:“外公在年轻时收留了很多无家可归的人,后来人多了,住不进来的人就转头把这里举报了。”
“这里现在还保留着他们到处逃窜时的模样,因为政府和外公都说这是罪证,不能动的。”但是她还是把通风管道改造成滑滑梯了。
和必思答的轻描淡写截然不同,社长显然知道得更多细节——
“我旧时曾与西尾先生有过一段渊源。”
在他硬揽下委托后社长和他单独谈话,考虑到也许会和委托有关,社长便以防万一地交代了过去的原委。
“那位先生的剑术了得,年幼时执意要去参军却在临发被家人关起来打断了左臂。”
“先生只好顺应家人的意愿留下来打理家业,我便是在那段时间蒙受先生教导的。虽然左手不再像以往灵活,先生在剑术上的造诣仍然令人敬仰。”
“我临走前先生告诉我他很感激自己的家人废了他一条手臂。”
“我后来听说先生在家中藏匿了数百名流民、逃兵甚至被追捕悬赏的异能者,提供他们住处和食物,被知情者告密后,先生不得不向政/府缴纳了巨额的罚金才免于追责。但是先生的妻子却也在疏散受难者时……在胡乱中被活活踩死了。”
“再后来先生突然得了一场怪病,左臂的旧伤一夜之间痊愈,容貌也不再有明显变化。先生近十余年来到处寻医没有任何医治结果。抵不过外界的议论和家人的顾虑,先生不得已退隐,把整个家业渐渐移交给了长子。”
“我近几年常会去西尾家拜访先生,如今先生的剑术已经远高于我。他偶尔和我提起自己的外孙女,那时我并不知晓必思答的能力,也未曾见过他口中的唯一放心不下的小辈。我只当是平常祖辈之间的一嘴挂念。现在想来他已经察觉到了自己怪病的来源,并已经有了决断。”
——“太宰,如果有机会,有一件事情也许要交给你去做。”
身体半仰在透明的管道中,被重力牵引着下滑。
昏黄的壁灯和不知从哪里泄露下来的自然光隐隐约约照亮了山丘中地下城的一部分:拥挤的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