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要离开这个动物园,再留在那里她会由里到外地烂掉的,像一颗面目狰狞的草莓,不需要【时间】的能力她就能依靠经验预感到、想象到。
她得从【时间】那里再讨一点让她放空、供她喘气的时间来,否则她就再没力气和人说话了,也没有力气无条件地喜欢爸爸妈妈了。
但是喜欢太宰先生好像不需要费力气。
可是……她不能把太宰先生当成她的烦闷世界的出口,这对太宰先生并不公平。即使是神也不该把世界上最可爱的人类据为己有啊……
她不是神,不该收藏人类。
——【嘀嘀嘀】。
可是委托即将过半,她对他们的真实目的一无所知,未来的自己也没有替她传来任何信息,即使是最坏的信息也好呀。
难道事情非要走到这个地步吗:整个侦探社联合妈妈她们一起,把她团团围住,无处可逃,一口气都不给她留,他们一人一句地斥责她:
“是的,我们一直知道你有特殊的能力。”
——【嘀嘀嘀】。
“我们不是刻意隐瞒你的,只是我们担心你的反应太大。”
——【嘀嘀嘀】。
“就算是为了大家好,你现在能去坐牢吗,永远都别出来了,我们不想见到你。”
——【嘀嘀嘀】。
“我们不能让你伤害更多人了。”
——【嘀嘀嘀】。
“我们对你的照顾已经仁至义尽,只是你真的不服管教,一点都不听话,也不知道体谅。”
——【嘀嘀嘀】。
“到这个地步不能怪我们,反省一下你自己吧。”
——【嘀嘀嘀】。
“既然你能控制时间,真不敢相信你居然一直在房间里打游戏,无所事事,看看外面有多少人需要帮助!”
——【嘀嘀嘀】。
“你应该刚出生的时候就应该把自己的说明书写在肚皮上的,不然谁知道你在想什么?”
……
到了那个时候她该怎么办好啊……
因为她真的……其实很喜欢大家啊……
可是……
比起喜欢,更多的时候,为什么你们这么让人害怕呢……
——【嘀嘀嘀】。
鸟喙刺破了掌心,等她回过神来察觉到疼痛的来源,鸽子已经被活生生地捏碎了,碎得像一包书包底下翻出来的焦糖饼干。
用能力把鸽子的尸体化成沙土,把伤口愈合,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地,她接通了电话。
——【抱歉,国木田先生,刚刚、手机不在身上。】
国木田:【没关系,能联系到就好。必思答有看到太宰吗?】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
【必思答?】
【国木田先生……我在的……】
【太宰今天没来上班,电话也打不通,必思答如果知道太宰的去向麻烦及时通知侦探社。】
【……】对面仍然只有诡异的呼吸声,国木田耐心地等待着。
他知道对面是需要特意关照的孩子,从这个委托开始他都没有改变这个想法。即使社长在任务之初就强调过她是过于敏感的孩子,她带有杀戮的天性,她不理解社会和人情的规则。可是这几天来,他也看到她羞涩地和侦探社真诚道谢,规规矩矩地用着敬语,所有安排都准时到场,那些太宰一拍脑袋随意决定的离谱任务也硬着头皮认真悉数完成了。
她完完全全是一个正在努力和整个世界相互磨合的小女孩,只要给她时间和经历,她一定会成长为很出色的人。
异能者融入社会有多困难,侦探社的各位,无论是与必思答年纪相仿的敦、镜花还是稍长的与谢野、乱步,大家都深有体会。
何况这个孩子的能力是超越所有人类心智的【时间】呢?
正是因为如此,忙碌的侦探社成员们才在连轴转的工作之余留出注意力,抬头瞧瞧太宰独自包揽的艰巨任务,并偶尔以帮忙的名义掺和掺和、凑凑热闹。
他相信如果连包容他们这些怪人的侦探社都无法包容古古怪怪的必思答的话,那侦探社实在是一个可耻的笑话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完全能理解在得知太宰借着委托之便暗中侵犯了必思答之后,社长的脸色比得知必思答与恐/怖/分子有勾结还要严肃。
社长将后半个星期的委托交给了乱步,乱步的计划是带着必思答去横滨各个案发现场破案,因为这是他日常的工作,他也只想干这个。
太宰带着必思答扛枪杀人,乱步带着必思答近距离观察尸体。苦恼的社长从一大早就板着脸和他商量是不是该把委托转交给与谢野医生,至少是带着小孩子去治病救人,但是这个提案马上又被驳回了,而让必思答待在侦探社办公室里处理文件更是和心理辅导的名义完全相悖,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