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果然如裕枝子所言,纱和被侍女通知,可以卧床休息七天再去接受属于她的惩罚。
纱和接受了假期却并没有听话的在床上躺着,而是静坐在外室的榻榻米上看着窗外发呆。
系统自带的身体虽然体能天赋有限,但却足够健康。
喝完感冒药后,烧很快就褪了下去,身体也不再沉重,除去说话时还略带着点鼻音外,已经完全看不出来前一夜还在发烧的迹象。
膝盖也是,不知道是甚尔的药油起了作用还是她的身体恢复能力足够强,昨天看起来这么严重的伤口,今天已经慢慢消肿,甚至还可以一瘸一拐的走路了。
当然,淤青过了一夜也更加严重。
昨夜在真奈将甚尔放在门口的药递给她时,纱和确实有一瞬间升起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情绪,那种情绪似惶恐又似愧疚,还像那种被好朋友当面抓住自己在背后议论她的心虚和难堪。
可已经感冒的身体并不允许她多想,她服过感冒药后就昏昏沉沉的休息了。
但今天清晨醒来后,她睁眼想到的还是昨夜的事情。
纱和今天醒来时已然是日上三竿,贴心的侍女小姐姐也已经将一切都帮她处理好,包括请假请医生。
她将目光放远透过窗棂看向了庭院,昨夜的雪虽然小,却也断断续续的下了一夜,外面的事物都被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将透过乌云的零星日光反射的直晃人眼。
她又叹了口气将视线移回了桌案上,那里摆放着她分毫未动的午饭,此刻估计都已经凉透了。
但让她频频叹气不是凉掉的饭菜,而是饭菜托盘旁的一个灰色小布包——那里面放着纱和被粘贴及重订好的笔记。
即使每本笔记很薄,但数量毕竟是放在那里的,要重新整理粘好,甚尔的后半夜估计也是没休息。
这是中午侍女过来送午饭时在门口捡起来的,还好没有拆开而是直接原样送了过来问她如何处理,被她用是新娘课程的同学送来的探病礼物而糊弄了过去。
纱和慢慢撑着身子挪了过去,又将布包拿起放到了面前,整整齐齐的六本笔记,一本不少,打开时还能够看到里面偶尔缺掉的碎片。
她翻看着一页页熟悉而破碎的字迹,又想起刚才系统说的话。
[昨天你和真奈裕枝子她们说话时,甚尔的定位就在你们附近,后来裕枝子她们要走,甚尔也就提前放下药离开了。]
也就是说她昨天夜里与裕枝子她们所谈论的话甚尔都是知道的。
也许她们在屋内说话时,甚尔就拎着药坐在屋顶或靠在廊栏边上,最后可能是雪太冷,又或者裕枝子她们待的时间太久,甚尔就将药放在门口离开了。
‘为什么不提醒我一下啊。’纱和揉着头发抓狂道。
系统反而很奇怪她的表现。
[为什么要提醒呢,说他错处的都是裕枝子她们,你是一直在支持他吧,难道他不应该和你更加亲近吗?]
‘你在想什么啊,当然不会!’
纱和也是在这时才察觉出系统又萌生了想让她继续任务的念头。
但不管是她所想的成为朋友,在最后危机时刻拉他一把顺便跑路,还是系统所想的完成那种海王式的恋爱BE任务,都不应该出现昨天的那种情况吧!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系统不能理解。
“大概是……因为直觉。”纱和咬了咬唇。
系统越发不能理解了,它跟着困惑的重复道。
[因为直觉?]
“是的。”她借着向系统解释的时机,抽丝剥茧的整理着现在的情况。
“昨天的那场谈话被他听到后,他可能不会生气或怎样,但会和我拉开距离,就像从前很多次在外人面前那样远离我,不过这次是彻底的远离。”
[直觉?]
“是的,即使我说不上理由。”她老实的承认了这点。
“而且今天他送来的……笔记,与其说像你口中的那些懊悔愧疚,我反而觉得这更像一种划清界限的开始。”
纱和的手摩挲着支离破碎的笔记封皮,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迷茫道:“小毛巾,我感觉到有些不安。”
系统没有再说什么,它终究只是一个无法理解人类感情的人工智能,只能依靠数据去推断而无法理解更深层次的东西。
曾经何时它也对以前宿主的各种做法感到怀疑,但时间和结果证明它的宿主们才是正确的那个,久而久之它也便不再开口提出自己的意见。
直到遇见完全新手的纱和。
以前的大佬宿主曾告诉过它,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能够很微妙的相通的,所以它相信纱和的判断。
不过——
[你不是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吗?为什么会有这种直觉?]
纱和也像是很震惊它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