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九清垂首看着眼前人歪歪着小脑袋，似乎在脑海中努力搜寻记忆的样子，只觉得异常的有趣，难免生了两分坏心。
忽然也故作疑惑道：“等等，洗过没有，我怎也记不清了。”
趁着苏令望刚张开那猫一样的小爪子要抓他的时候，魏九清眼疾手快地扯过了那原本被她捂严的锦被。
“记不得了，我看看。”
“不！”
虽说一动弹全身上下都是酸痛的，苏令望依旧是一个见了猎人陷阱的小兽，几乎所有的毛都炸开了，整个人向里蹭着躲。
即便是...有了昨日里的那些，哪有这样清晨白日里就随随便便让他瞧的道理，真的超级难为情的...
“我自己看...如果你真的忘了帮我洗，就去准备些水...”
苏令望那一本正经丝毫不经逗，又怯生生的样子被魏九清尽收眼底。
也不知究竟是什么原因在胡乱作祟，每每见她这般，都觉得十分有趣可欺。
“里那样暗，如何能瞧清。”
说着，魏九清手臂一拽，便将苏令望从那被中整个都拎了出来。
昨夜里他怕她夜间着凉，洗沐过后还特地寻了一件裙制的寝衣给她穿，只不过在她方才接连的折腾挣扎之下，已经窜到了月要际...
她是那样的轻，随意抬手掂一掂就能平平顺顺地置于自己怀中。
魏九清抱着她离开了方才的榻，径直向昨日里她瞧见了“另一个世界”的镜的方向走去。
等苏令望意识到魏九清存着何种心思的时候，只觉得一切都晚了。
她就像是那被置于碾板上的鱼肉，面对着手执刃的，根本没有半分反抗的能力。
怎么,怎么会有这样人！
见苏令望将自己的头整个都埋在自己的前襟上，连人都有些抖了。
魏九清不免有些失笑，见那莹润的足尖，也如昨日某个时刻一般，因为不可名状的原因颤抖、卷曲。
他总觉得自己会不自觉地回味起昨日。
想到这里，魏九清将头微微垂下，让自己的唇刚好可以轻而易举地印在怀中人的耳际。
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在那耳廓也跟着泛红的，可怜兮兮的耳边，故作好心帮助似的询问道：“央央，看见了吗？”
苏令望即便是埋首在魏九清的肩上，也是连眼睛都不敢睁一下的，始终紧紧闭着双眼，动也不敢动一下。
面对着魏九清这样的询问，下意识地不假思索答道：“没...”
“是吗？”
魏九清一边应答着，一边将掌中的苏令望轻而易举地调转了方向，让所有的一切都能更清晰地在镜中呈现出来。
“这样呢？”
这样的突如其来实在是让苏令望有些猝不及防，她双手死死捏着魏九清的袖口，努力让自己的头坚决不离开那个安全的地带。
看不到，看不到，看不到。
不看，不听，不知道。
“那这样呢？”
“唔...”
苏令望气的一口便咬上了魏九清的手臂。
真的是太坏、太过分了。
不过即便是上臂上的这一口再狠，再用力，似乎也没有办法避免骨节分明的指节，还有他那虎口上常年执兵刃留下的茧，是那样的好看。
魏九清见苏令望这样子，觉得自己似乎是不应该继续再这样逗下去了。
若是再让她这样咬着，他是不觉得痛，像是幼时宫中娘娘们养的那牙都没长齐的雪团一样，有时候要吃食要得欢了些，就会不小心咬到手。
他怕她牙痛。
遂垂首轻轻拍了拍苏令望的后背，顺毛似的轻哄道：“央央，好了，别咬我的手臂了，疼。”
也不知是不是这一套对她有用，那善良的有些傻气的苏令望居然真的立即松了口，还有些焦急地对他投过去了询问的目光。
“很疼吗？”
似乎她对于自己那个年纪轻轻就是大昭战神的夫君一无所知。
前日他说自己腿疼走不快，她便信的。
这一日他说自己手臂疼，那分明就是个极浅的红印儿，她居然也是信的。
魏九清对上苏令望的眸。
也不知是心疼，还是方才他的玩笑开得有些太过分了，那杏花似的眸边竟然不知何时滚落下来半颗琉璃珠子，正在那桃似的腮上挂着呢。
应该是自己方才玩笑太过。
魏九清想着。
他动了动手臂，想将怀中的苏令望转换到一个能安安稳稳缩在自己怀中休息的姿势，让她能靠着舒服些。
而不是这样的打开。
只是，便是这一瞬，他瞧见了那铜镜中苏令望昨日曾看见的，绮梦般的似乎只属于另一个世界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