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战功，我瞧着似乎对苏姑娘很有意的样子呢！苏姑娘与九叔的婚事如今已是作废了，若能随着安嘉一起嫁到东麓去，我瞧着也是好事成双呢......”
“是吗？”
魏九清隼一样的眸，牢牢死死地扣在了二人递来递去那帕子上。
只觉得那抹白色异常地刺眼。
身边的少帝自然知道“长公主”的真实身份，对着身边口误遮拦的皇后自然觉得大事不好，紧忙出言打岔道：“姑母连日来身体不适，来赴宴已是劳累异常，如今可需差个得力的人来伺候着用膳？”
“好呀。”魏九清在众目睽睽之下，把玩起掌上的琉璃杯盏，目光只落在苏令望一人的身上，定定然的，动也不动一下，慢条斯里道：“就叫苏姑娘来伺候本宫用膳吧。”
虽说苏令望的家中也算是有爵位的，但是大昭子民皆知大长公主是摄政王的胞姐，又为大昭立下汗马功劳，身份是何等的尊贵，莫说是苏令望，即便是让安嘉公主伺候用膳也是使得的。
苏令望的檀口瞬间抿在了一起。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事到如今了，还是不准备放过她？
如今东麓使臣宾客皆在，宫中亲贵也是齐聚，几百只眼睛就这样的看着，她又哪里能有任何的能力违逆呢？
苏令望强忍着鼻尖的酸涩，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到了“长公主”的席位上。
魏九清轻咳了两声，“本宫有疾未愈，就不扫大家的兴了。”说着便示意身后的宫女内监将自己席面这边的苇帘纱帐都布了下来。
在这熙攘的宫宴之上，这是一方只属于他与苏令望的天地。
如今两人几乎肩并着肩，皆端坐于桌案之前，谁也没有动作和话语，各怀心事。
半晌，还是魏九清率先开口，用只有两人可闻的，自己男子的声音道：“怎么板着脸。”
见苏令望不动不语，他又继续道：“是因为打扰了你与那东麓的小将军交换手帕？”
身边的人依旧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全然不准备给出他半分的回应。
魏九清有些恼，抬手捏住苏令望的下巴，将那张这几日在梦中吻过无数遍的脸转过来，对着自己。
那是一双浸满了泪，泛红的双眸，在视线交错的一瞬，倔强地斜着眼并不去看他。
有些哽咽的声音从樱唇中缓缓吐出：“王爷今日是为何？为何不肯放过我？”
分不清是愤然还是什么其他的情绪，苏令望整张脸上都是不自然的红，说那句话的时候连鼻尖儿都在不停地颤抖。
这样的神情让魏九清怔在了原地。
“是摄政王殿下说对我无意在先，警告我以后莫要再招惹您在后，那敢问您今日又为何要行此举要我难堪？”
苏令望猛然抬眼，瞪着身边的男人。
依旧是她最熟悉的那张面孔，与从前的他并没有半点分别，只是她却再也不敢想从前的事了。
“央央，是我不好。”他顿了顿：“我只是看不过，你离他太近了。”
苏令望转过身来，让自己能面对着魏九清，“远近又如何？摄政王殿下与我的婚事既然已经取消，那我与谁相看与您又有何干系？”
魏九清显然没有想到，一向温软甜糯在他怀中乖顺温柔的小兔子，靠着他时常撒娇的乖乖，会这样急言令色地与自己顶嘴。
还是为着那样一个只见了一面的东麓人。
然而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亲手将她推得那样的远。
魏九清也转过身来，双手搭在苏令望的肩膀上，想要拥她入怀中，想要和她说自己也有着那么多的身不由己。
然而对面的苏令望在他的掌触到她肩膀的时候，施施然抬起双手，将他的掌打落了下来，整个人像一只警惕的小刺猬，红着眼睛那样盯着他，好似他再有什么举动她仍然会继续这样。
她在抗拒他的触碰，也不想听从他口中说出的只言片语。
却没有注意到魏九清片刻之间流露出的受伤的神情。
大概是因得，她好容易才止住了自己的心痛，真的好不容易。
传膳的宫人端上来一道新制的烤鲈鱼，肉质肥美鲜嫩，远远的就能闻到那香味，想来定是加急运过来的活鲜，打破了两人之间这样无言的尴尬。
显然这两人都没有要动筷子的意思。
苏令望盯着桌上的筷子半晌道：“你无需用膳，也莫要这样拘着我，让我们二人都难堪，他们还在等我用膳。”
说着便起身要回到自己的席间去。
他们？
谁们？
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东麓人？
魏九清抬手便扯住了苏令望的手臂，将她整个人带到自己的怀中，那长臂将人箍得死紧。
他是死过一次的人，亦是失去过她一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