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肃清,明早凌晨,南宫皇后的梓宫便将离开宫门,奉移殡宫暂安。 街上的人极少极少,菜市口还有少数摊贩,在城中几个老道场附近,官兵正在清赶最后一批流民和叫花子。 工部的营缮郎范等春,领着二三十个工匠坐在老道场附近的早茶铺子。 没日没夜修地修桥,他们困乏至极,有几个工匠嚼着馒头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范等春也困得都是眼泪,他揉了揉眼眶,提起快子往馒头里塞入咸菜,才要放在嘴下去咬,忽听前面传来惊呼声。 一个不想被赶走的小乞丐,忽然抽出一柄细长的铁锥,扎进了一个衙役的胸口。 “哎呀,见血了!”范等春这边一名工匠叫道。 好多人起身张望。 那小乞丐挥着手里的铁锥,又连伤数人,在衙卫们抽出大刀时,快速跑离现场。 “追!”衙卫们叫道。 倒地的衙卫被同伴们扶起,没多久就在剧痛中咽气。 地上都是鲜血,那难闻的血气扑面而来,范等春和工匠们吃不下东西了。 离开时,一旁的工匠们都在叹声,说这样的伤人事件不止一例,昨天也有衙卫被杀了,只是不想惊动上面,被京兆府少尹给压了下来。 还说近来不止流民和乞丐要驱赶,连熙州过来的人都要赶出去了,尤其是明台县的。 因为明台县来的,绝对都是乱民。 范等春边走边听,心里不是滋味。 他的籍贯就是明台县的,这几个月明台县来了很多老乡找他帮忙,那一口一声苦,听得范等春难受但无能为力。 两个身影站在工部官廨门前张望,遥遥见到范等春他们,二人一喜,快步过去:“范二哥!” 范等春心里一咯噔,才念到老乡,就见到老乡。 他是真得怕,因为他什么忙都帮不上。 “范二哥,来!”二人一过来,就一左一右拉着他,“走!” “去哪啊?”范等春叫道,“干啥呢!” 范等春被他们拽到一旁,看着地上摆着的东西,范等春愣了下:“这些是……” “送你的!”二人高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