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她彻底离开,消失不见。 回去客栈,支长乐卧室中的灯火犹在。 夏昭衣入窗后,在隔墙敲了有规律的六下,支长乐终于安心吹灭烛火。 夏昭衣没有点灯,将匕首放在桌上,她沉默地坐在黑暗里。 窗是开着的,江风徐来,她如似融入这屋中家具,久久未动。 “夏昭学背信弃义,沈冽爱吃人,你这个妖女呢,你喜欢做什么?” “沈冽吃自己的同伴,手下,战友,可当真威风!” “沈冽,虽然你不喜欢提及,但我还是想一问,这些年……你发生了什么?” “我没有不喜欢你的提及,只是……” “若不好说,便不说了。” “这些年,我手上沾了许多人命,以及……” “我不问了,沈冽,你好好的,不用再说,也别去想。” 夏昭衣闭上眼睛,黑暗里的脸色有些苍白。 “那是因为,沈郎君便是个极好的人呀,沈郎君值得这世上所有最真诚的善意和温柔。” 这世上所有最真诚的善意和温柔…… 夏昭衣心里的怒火越来越盛。 自楚筝说出沈冽吃人这几个字时,这火种便已熊熊烧起。 颜青临和二哥的恩怨,她知道二哥不愿她管。这些年,她努力不去想,努力视而不见,当这件事不存在,当它已过去,但现在,皆成了这把火的燃料。 毁她二哥,又逼沈冽至那般绝境,到头来,他们以此嘲弄,傲慢在上,洋洋得意的继续糟践他们的名声与尊严。 又一阵江风拂来,似一双古老的手在轻拥。 夏昭衣侧眸看向窗外,俏脸如霜。 晨曦泛开极淡极淡的白芒,远空尽头下的山脉轮廓在江面上渐次清晰。 群雄相争,苍生受苦,师父说,这不过是人间该有的秩序,合久必分,分久必分,天下大势所趋,皆为造化。 一直以来,她对谁会一统中原,真的只持旁观之姿。 当然,李据不会再有希望,她誓死要灭李乾。 而现在,宋致易也不可以,任何宋致易所向往的心愿,她从今而后,都要去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