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来,檐的积雪往下坠,落在了女童的发,肩。 女童动也未动,手里捏着块佩玉,若有所思的望着大门。 留在原地陪着的家仆不由又多打量她几眼。 女童轮廓清瘦,五官分明,头发用一根木簪盘成发髻,像是男儿打扮,所穿衣裳颜色黯淡,衣裙有大片血渍。 她进来后便不曾动过,神情冰冷的望着府外,府外到处都是喧嚣的车马声,她听的专注。 真的很难去想,这样一个身量都还未长开的女童,体内竟藏着那样惊世骇俗的力量。 又一阵马蹄声踏来,后边跟着一辆车子。 夏昭衣拢眉,已经是第九辆马车,第十六匹马了,而且这辆马车边有很大的哭声,跟方才过去的那一辆一样。 她衣裙的鲜血不是她的,是一个少女的,少女的哥哥被强行带走,少女去拼命,被捅了数刀。 她下去想救她,救不了了,刺赵宁的是匕首,刺入这少女身体的是大刀,少女的胆囊破了,肾脏破了,肠子流了出来,到处都是血。 而她的哥哥,夏昭衣更救不了,因为一旦救下,官兵定会回来找麻烦,苦的便不是那少年一人,而是全家,她不可能每天守在他们家门口去对付这些官兵。 而且夏昭衣发现,这些士兵的盔甲不是京城十二卫的任何一支卫队,他们的目的非常明显,带走这些人,带不走的,甚至可以地处决。 李据,你疯了吗? “阿梨。”清沉男音蓦然响起。 夏昭衣回神,转眸见到少年在身后,她停顿一瞬,忽的笑了。 近来几次见他皆是一身黑衣,两次还遮着脸,忽然见他穿了身紫衣,披着白貂长裘,形容清冷富贵,俊秀挺拔,一时间夏昭衣没能认出,这才发笑。 沈冽见到她衣裙的血,心下一惊,不过看她神情无恙,又放下心来:“是为了那些书生的事吗?” “不是,”夏昭衣拿起手里的玉佩,“我今夜来,是有一个大忙想请你帮我,是……” “嗯?” 夏昭衣双眉轻蹙,不是很能开得了口,顿了顿,说道:“一个月前,我有几个异姓兄长来了京城,如今天下将乱,民不堪命,我想请你暂时收留这些兄长一阵。他们身手皆不弱,为人仗义正直,在你身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沈冽没料到她是来说这个的,点点头,抬头朝府门望去:“他们是在外边吗?” “没有,他们在七里桥,”夏昭衣将玉佩递去,一笑,“七里桥东边有家春林糕铺,后边一排民房,院子最大的那个是我们一直住的,明日还得劳烦你去接下他们。这枚玉佩虽是你的,但是他们知道我一直戴着,给他们看他们会跟来的。对了,我那地窖里还有不少人,先不用管。” 沈冽接过玉佩,玉佩冰冷,没有半点温热,他下意识看向女童的手,发现冻的发红。 “我明日直接带玉佩过去找他们,所以,今晚你不回去了么?”沈冽问道。 “嗯,我一直想去一个地方,总寻不到机会,”夏昭衣笑道,“今晚倒是个不错的时机,我等下去。” 说着抬手抱拳:“劳烦沈郎君了,这次麻烦着实不小,他日我必相报。” “我陪你去如何?”沈冽说道。 夏昭衣一顿:“你陪我去?” “嗯,”沈冽看着她,“我身手也不弱,加之鲜少抛头露面,见过我的人不多,不会认出我,而且即便认出也不必怕,大乾如今风雨沉舟,在我身他们奈何不了丝毫了。” “还是……不必了,”夏昭衣笑笑,“我自己一个人去即可。” 说罢,她又抱了下拳:“时不我待,便先告辞,我明日或者后日来找你,我那些兄长的事,拜托沈郎君了。” 沈冽皱眉,指尖握着玉佩,很想再说些什么,女童已不再停留,笑了笑后,转身走了。 府门被打开,重新被关,她脚步轻盈,身子也轻,地连脚印都没有留下。 一股失落感漫了来,沈冽极少会有这样的情绪。 除了幼时对沈谙有过挽留之外,他没有挽留过别人,但即便是沈谙,他也一次都没有挽留成功过。 而面对她,他更不知要如何开口,毕竟他没有立场。 “少爷?”几个家仆见沈冽站在这里面无表情的望着玉佩发呆,开口叫道。 沈冽抬头:“嗯?” “天冷,”一个家仆低声道,“少爷先回屋吧。” “哦。”沈冽应声,不过没有动。 又等了阵,家仆看着他:“……少爷?” 虽然沈冽一直没什么情绪变化,但是他望着玉佩的眼波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