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睿睡梦之中仿佛听见凌霜在呼唤他,那声音越来越微弱。
只见她沉溺于海底,无论如何景睿都抓不住她,凌霜嘴里念着:
“景睿……快跑!景睿……快走啊!”
那海底深不见五指,景睿眼睁睁看着凌霜被海底冰川吞没,他与她隔了一整个海域。
“霜儿!”景睿被惊醒,恍惚之中却是再也抓不住他的霜儿。
是一场梦,还好,只是一场梦。
仙界,太极殿。
凌霜醒来之时,已然身在仙界,是她未曾来过的地方。
她如论如何都找不到出口,这里是一座仙山,她身处山顶仙气缭绕,可四下寥无人烟。只有飞鸟过境,走石飞砂。
酆柯将她困于此地,仙界没有资格审判神族,而且她被困在此处又该如何前往妖界寻找父神的下落。
山顶上有一口莫名出现在这的鼎,那鼎的顶端还有一只被吸干了的凫徯,这鼎像是在这荒废了许久。
神鼎下面有一滩血,尚未干涸。
凌霜上前查探,可那空鼎却像是有了感应一般突然散发出异光。与此同时,她胸前的玉坠也有了感应,那凫徯像是有了生命,可又像是惧怕这坠子的存在似的,只敢死死瞪着坠子的主人。
凌霜正觉得奇怪,此时凭空出现一个结界入口,来人是酆柯。他对凌霜直接问道:
“凌霜上神,竟也喜欢与我玩这种把戏?”
凌霜被问的一脸茫然,“太子殿下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酆柯将她一把拽过,手腕上的红绳露出,凌霜见谎言被戳穿立马变了脸色,她拼命挣脱却被酆柯用力按住。
“你涅槃后的真身乃是这六界中从未记载过的冰凤凰,我不关心你究竟为何是冰凤之身,可你冰凤真身根本无法吸收这三昧真火之力。那条遗落在这里的红绳根本不是你的,但是与你这条一模一样,你到底在为谁遮掩?”
冰凤?什么冰凤?
“你说清楚!什么冰凤?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凌霜用力甩开酆柯,可怒气一出,她背后的冰翼便再也止不住展翼而出,攻向酆柯。
这画中仙山超出六界之外,冰翼展出,大雪纷飞,再也无人替酆柯阻拦。
可凌霜此时并未失控,她无心伤害酆柯,
她只是太过震惊,背后这对冰晶与蓝色的羽毛相互交织组成了一双硕大的翅膀,散发着凛冽的寒气,组成了一团白色的光晕包裹着她的全身。
“你还不明白吗?这千年来为何你无法继承神凰山主与栖木山后的上神之力?”
凌霜一时无法接受,答案呼之欲出,可她大声阻止了酆柯的话: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是凤凌霜……我……就是凤凌霜啊!你胡说!我真的没有三昧真火!为什么要编出这种谎话来骗我!”
她话未说完,只见那冰翼收起,她咬着牙强忍着委屈,手上的骨节太过用力被攥得泛白,瞪向酆柯的眼眶都红了。
酆柯似是觉得话说的太重,毕竟她是阿凕的心上人,凌霜未曾落泪整个人都在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上前安慰她。
凌霜撇过头去擦了擦眼泪,眼角还沾着几滴泪珠,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对他说:
“本殿下乃是凤迄和凤栖木唯一的女儿,你有事冲着本殿下来,不要拿我父母开玩笑!”
而她只是想维护父母,又和小时候站在太极殿前的自己有什么区别呢。
“凌霜上神,我没有在与你开玩笑。”酆柯还是收敛了些,“你是神凰一族不假,既然你父母皆为上神,那你身为神女怎会凭空长出一对冰翼来。我六界之内从未记载冰凰现世一说,如今六界是仙界掌权,你身份可疑,但……我答应过阿凕,就当我是身为兄长的私心,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他既心悦与你我绝不阻拦,只要你告诉我三昧真火的下落,你大可以去找到山主,亲自问他你到底从何而来,我放你走便是。”
凌霜闭口不谈,再也不回答酆柯的任何问题。
她能从酆柯手下毫发无损是因为池凕,酆柯实力绝对不容小觑,身在仙界太子之位身边又有这么奇怪的一幅画。若是酆柯知道是景睿拿了三昧真火,景睿又当如何全身而退?之前二人来仙界景睿被二郎神君针对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既然如此,凌霜上神……”一道青光充斥仙山,云中电闪雷鸣,一股威压让凌霜喘不过气来,酆柯终于对她出手了,“若你不把此人交出来,那么你就一直待在这里吧。我自然有办法把这个人揪出来,只是不知道山主有没有时间等你等到你说出口的那日了。”
说完,酆柯便消失了。
凌霜想追上去拦住酆柯,腾空而起之时山林迎风而起一道锁链将她拉回地面。从她脚踝处盘踞而上,凌霜以涅槃之力,冰凰之身将那锁链冻结却被锁链挣脱。锁链将她四肢禁锢,她以神力抵抗,可刚刚涅槃还无法掌控全部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