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漫无目的地往前跑,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好似对她指指点点。
“看啊,嫡长公主居然沦落到如此下场,她哭得好惨啊。”
“以前高傲的嫡长公主如今是一个只是一个涅槃失败的凤凰罢了。”
“她有什么资格待在神凰宫,有什么资格让景睿神君陪在她身边。”
可一切都是她的幻觉,路过的人只敢私下议论根本不敢当面讨伐。凤景睿已下诏神凰山,神界仍然承认凌霜嫡长公主身份,凌霜乃山主之女,如若任何人对嫡长公主不敬,剔神籍,灭灵根,永生不得再入天界。
火神默许了此诏令,其他上神自然也不敢持反对意见。
为什么我这样的人会是父神的女儿?为什么我生下来就动用不了神力?为什么母神如此厌恶我?
喜欢……我们的喜欢到底算什么……
如果阿桃是父神的女儿,那是不是从一开始或许池凕喜欢的人会是阿桃?怎么会轮到我呢。
母神小时候与她说的话又在凌霜耳边一遍遍响起:“你是神凰山的神女,你连最最基本的御火之术都做不到,那你就不配做凤迄的女儿。”
“父神、族人、爱人、芸芸众生……我凤凌霜哪有这么伟大,一条贱命,你若想要拿去便是。什么神女之位,上神之名我都不配,也做不到。我只知道,神爱苍生,而他也是我的苍生所爱!”
“天权尊神!凌霜难道真的错了吗?是惦念生灵为错,还是尊师孝亲为错?无论是苍生和他,我都想要!”她对天空大喊,而神凰山之上是陨落的宸垣神域,对此只象征性的降下几道天雷落在她脚边以示惩戒。
凌霜根本不以为意,她心如死灰。
从小学了那么多无用的大道理,要是真的能以她一条命换世间所有人安宁她倒觉得值得,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她跑到小时候被母亲责骂会偷偷躲起来的后山山洞,这里常年荒废无人,只有她自己和父神知道这里,她撕心裂肺地大喊、痛哭。
她不具备做未来山主的能力,涅槃失败已是事实,景睿、灵儿、阿桃,甚至随便从神凰山选一位族人出来能力都在她之上。
神凰族的责任便是守护昆仑神山不受外界侵袭,自从昆仑神山封山以来,这世间仅存的五位真神就再未出过昆仑。万年前每一位离开昆仑的真神最后的下场都是神陨,再无生还的可能。
她的使命从出生就已注定,她便是未来的山主,可她真的想当山主吗?
她不愿意,不是因为涅槃失败不愿,也不是因为天生灵根受损低人一等不愿,而是因为小时候看到母神的样子,她便对继承山主这件事有莫大的抗拒。
她擦干净眼泪,从百宝袋里拿出叶子,又试了一次。
“父神,我是霜儿,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那叶子还是消失了,像之前试过的无数次一样。凌霜觉得如果父神在至少有一个人可以告诉她,接下来该怎么做。景睿已经拼了命的护下她,可是这远远不够,凭他们三个人的力量对抗整个天界,太悬殊了。
如果她真的跟着池凕走了,那便会连累池凕,她连神凰山的事都没有处理好,怎么能把仙界再牵扯进来呢?
此时她被什么东西咯了一下,一时没站稳摔倒在地,那硬物划破了她的裙摆。她摸了摸发现这石头下面有一个破碎的拨浪鼓,那东西似乎在这里放了很久,鼓面也被撕破两半,上面的图案已经模糊不清了,这时她幼时的记忆涌上脑海。
母神因为小凌霜学不会瞬移术狠狠打骂了她,小景睿因母亲病重早早回家照看大夫人,所以宫中没人敢护着嫡长公主。
小凌霜哭着跪在地上,外面下着鹅毛大雪,虽然她感受不到寒冷可感觉得到疼,只能苦苦哀求:“母神,我错了,霜儿知道错了,我一定好好练习。”
凤栖木打起孩子来完全不知轻重,神女之力落在一孩童身上,这大雪似乎让她更加生气:“你怎么会好好练?你学不会的!身为神女竟如此愚笨!你可对得起你父亲!”
提到父神,小凌霜哭的更凶了,她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母神,跑了出去。
她被打得伤痕累累,先去找了景睿,可景睿说大夫人需要人照顾,他实在是走不开。可看见小凌霜身上的伤痕又看她哭得小脸通红,心疼得要命,想让她留下。小凌霜犹豫再三还是很懂事的向景睿与大夫人告辞,大夫人也没有力气与她说话。
她便漫无目的地在这神凰山内走动,只是不想回宫。族人看她被打成这样就明白,定是栖木夫人打的,便不敢多言。
说来也奇怪,凌霜自小便像极了凤迄可一点也不像她母神凤栖木。小时候她也曾对着镜子想在自己脸上找到一点关于母神的痕迹,可是永远也找不到。
神凰山大雪肆意飘落,温度却是小凌霜喜欢的,那雪花落在她身上仿佛伤口都没那么痛了。后山被皑皑白雪覆盖,平日里也没什么人来,小凌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