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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耿审案(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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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婆扔下的瓜子皮几乎要蹦到人脸上,幼年的娇娇缩在角落,暗自攥紧了拳。

……

“娇娇,喊你踢毽子你不来。怎么就对投壶这么大瘾?难道是要学好了,好做那跨马拎刀的梁红玉?

“姐姐别笑我,不过是针线做累了,活泛活泛胳膊罢了。”

“咦?我听说小厨房有个孟娘子,最会投壶。你叫我一声好姐姐,我领着你瞧瞧去。”

“便是不瞧,慧芳姐姐也是一向待我们好的。”

“好丫头,怎么就生得这么灵巧。”

少女间一阵阵欢声笑语掠过,将牙婆院的灰暗记忆冲淡许多。娇娇回过神,轻轻摇了摇头。怎么又想起这个。

人群后排有人大声呼喝:“让一让,让一让,衙差来了。”

郑姑父引着耿衙差,分开人流,赶着到了阶前。

他回镇寻了大夫以后,再套了车往城外赶,那书生已遍寻不得。无奈之下回转,才进镇子,便听闻自家坠瓦,砸伤了人。

大夫见多识广,赶着提点他:“既能带人闹事,便说明伤得不重。你自己回去不济事的,赶着去做衙差才是正理。”

郑姑父谢过大夫,赶着去寻了耿衙差。再来时已有些晚了。触目所见,便是妻子几近昏聩,女儿摇摇欲坠,侄女勉强维持之太。

郑姑父强按着心头火起,从张娘子手里接过妻子,怒目直视鲁六。

鲁六见郑姑父回来,还带来了衙差,心里发虚,脚下透软。不过强撑着横眉怒目,抖擞威风。

耿衙差看了看众人:“今日天色已晚,还请大家各自回去歇息。等我查明此间之事,必给大家个说法。谢公子跟我来。”

谢亭早有退意,耿衙差递了个梯子,便跟着就坡下驴:“散了吧,兴许是个误会。”

耿衙差冲郑姑父使个眼色:“借你家空屋一用。”

郑姑父点头应了。

张娘子见机,扶过何姑母,领着娇娇采菱进了内院厢房。

围观人群见事主都要走了,便散了个七七八八。

耿衙差看着人群散后,踱步到墙根,借着月光看了又看。捡了几块破损的坠瓦。

郑姑父收拾好外院一个角屋出来。

谢亭本欲喝退所带帮闲,耿衙差伸手制止:“我看了瓦片,坠瓦怕是意外。这般惊扰民宅,实在太过。总该问个清楚。”

那伙泼皮帮闲,本多是银样镴枪头。刚才看着人群散去,就想趁着浑水溜走。不过是教耿衙差瞪了几眼,未得吩咐,不敢擅离罢了。

勉强站了会,直觉得脚底发麻。半步半步勉强挪着跟着衙差进了院子。

郑姑父收拾出来的是间偏房,紧邻着蚕房,平时做摘茧存茧之用。

除了一套桌椅,几个箱笼外,另放了几个条凳,以备农忙时节请些短工。

耿衙差进屋打量一番,自顾在一个四方桌前坐了,叫郑姑父和谢亭一边一个在两旁陪坐。

却只做未闻般,不肯理那些泼皮。空着许多条凳。

泼皮们心里慌,不敢骂衙差,偷偷看了裘三几眼。

耿衙差状似无意般觑着众人反应。慢悠悠看向谢亭:“早听闻谢公子叔父新升了兵马使,可惜我往外地押解去了,未及道贺。”

谢亭自小常听诸般恭维,条件反射般回答:“叔父是叔父,小辈不敢代叔父受礼。”

耿衙差笑着看他,点了点头:“谢公子识礼,不坠令尊之风。”

谢亭一惊:“您见过我父亲?”

耿衙差看着他,状似慈和:“从前有幸和谢老爷一块儿下过棋。“

谢亭记事起便没了父母,心中常怀孺慕之思。听着耿衙差语气,猜测为父亲故交,赶着起身,行了个见长辈的礼。

耿衙差并不避礼,亲扶了他起来:“劳烦郑贤弟取些茶水。”

郑姑父猜着大约是耿衙差见了故人之子,要叙叙旧。便起身,往正屋,寻待客的茶盘去了。

耿衙差看着郑姑父出去,才缓缓开口:“谢公子既敬我几分,我便代郑家说个情。小事不上公堂,乡里乡亲,低头不见抬头见,不要闹得难看。”

谢亭本就不欲惊动衙差,顺着点点头应下了。

耿衙差继续开口:“我有一远亲,正托我向何姑娘说亲,谢公子此番也算是照应我的两分薄面了。”

此话一出,像石子坠入油锅般。

谢亭直直呆住了,众泼皮们面色纷呈。有的惊讶,有的害怕,有的直欲栽倒。

还有回神快的,直直瞪着裘三,示意都是你带我们惹的祸。

郑家一介白衣,又是外乡人,闹便闹了。若和衙差结亲,便不是这么回事了。

浑然忘了耿衙差前头说过的,此事不上公堂。

陆陆续续回过神来的泼皮,脑中反应亦多是冲着裘三使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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