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器械公司的?”
姑父双手抱着膝盖,叹了口气。“你父亲平时没跟你说过吗?现在做药企,是真难!产品送到病患者手里之前要经过层层关卡,每打通一关都要请客送礼,联络感情。你看,我跟你父亲还有其他合伙人,整个集团去年财报盈利是21亿。研发花了5亿,销售花了7亿,你算算?结果就是老百姓看病的费用年年涨,医保也年年涨,政府不堪重负。同时医生们也在抱怨钱少、工作强度大,最后钱都不知道哪去了。”
是吗?邵艾心道,这些事父亲在家从不提起的。又问:“那经营医疗器械就不用打通这些环节了吗?”
“也要啊,”姑父脸上绽放出愉悦的笑容,“咱们不是那什么,之前卖药的时候已经打通好了吗?反正该走的关系都在那里了,呵呵。”
明白了,邵艾心想,这样销售那一块的成本就大大降低了。这些门道,她相信在大学四年里是接触不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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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父平常喜欢自己开车,把司机留给不会开车的姑妈。这几日考虑到姑父体力透支,姑妈不放心他开车,让司机送他和邵艾去广州,她若出门就叫出租。到了学校,邵艾又提醒姑父一遍关于“保密”的事,自己回宿舍,让姑父去办公楼找方熠的教授母亲。
转眼到了周二,上午第二节是体育课。教体育的宁老师短跑运动员出身,三十七八岁,中等个儿,穿短裤时腿部一条条的肌肉总让邵艾想起青蛙。平日侧重于学生爆发力的训练,今天的课却是在室内体育馆上。只见宁老师从靠墙的一叠担架中取出一个,搁到大家伙儿面前,说道:
“今天咱们学习一个有用的小技能。要知道无论我们从事任何体育项目,我们和同伴都有可能受伤,需要被担架抬走。我这些年来一直致力于普及一些自救救他的基础知识。你们知道抬担架时有哪些注意事项吗?这样吧,咱们先找同学上来试试看,从这头抬到场地那头,完了再讲解,OK?首先需要一个‘伤员’,最好体重轻些、个头儿不要太高。”
男生们听后都扭头望向另一侧的女生,女生们则个个做老僧入定状。谁知道抬自己的人什么水平啊?万一不小心将自己脸冲下摔地上怎么办?
“我来吧,”傅吉吉自告奋勇地走上前。吉吉中等个儿,人也挺瘦,主动在地上的担架躺好。
现在需要两个抬担架的。吕家妍一看吉吉是被抬的那个,立刻扭头颇有深意地看着身边的邵艾。作为形影不离的闺蜜,邵艾清楚吕家妍的心意,从军训开始这个小胖丫头就对傅吉吉表示过好感,自己当然要成全她了。
“老师,我俩来抬。”二女走上前,邵艾把头部那边让给吕家妍,自己站到吉吉的脚后。由于吉吉的头冲着要抬的方向,吕家妍在他头前站定后,自然地转过身去,二女再默契地蹲下身……
现在问题来了,专门给学生们用来练习的低配版担架设计简陋,两头伸出来的杆子不长。位于脚部的邵艾蹲下没问题,位于头部的吕家妍由于是背朝着吉吉,这么一蹲就把自己滚圆的小屁股置于吉吉的头脸上方。再抓着担架往上那么一提,吉吉上升过程中的那张俊美小白脸就结结实实地贴到了吕家妍的屁股上。
“呜呜……”吉吉闷声叫道。
“哈哈哈哈……”全班同学放声大笑。
邵艾也乐得不行。然而吉吉毕竟是男孩,她手中的担子可不轻,怕手一松把人摔下来。只得忍住笑,尽量平稳地跟吕家妍一同将担架抬到了体育馆的另一头。
三人走回队伍后,宁老师才止住笑,冲大家说:“刚才的小事故其实是十分常见的。别说你们这些没受过训练的新手了,就是国际赛事上的专业医护人员,也闹过一屁股坐到伤员脸上的笑话。若想避免这种情形,最好由脚部的人领头。理想状态呢是四人抬一副担架,蹲下时可以四人都面向担架,等抬起来后,领头那个再松手转过身即可。”
接下来是同学们分组练习,吕家妍脸蛋红彤彤的,全程不吭声。待下课铃响时,邵艾注意到吉吉立刻走到刚强面前,让他查看自己有没有被“毁容”。
“没毛病啊,”比吉吉高了大半个头的刚强捂嘴笑着说,“我看比之前还漂亮了。”
邵艾望着那俩人,想起自己搁在宿舍的坤包里还装着柯阿姨硬塞给她的名片。那晚她不敢把名片扔在姑妈家里,第二天被姑父和司机送至学校后,也不敢扔在学校垃圾箱,总觉得黑暗中会有人偷偷捡起那张名片。做什么?她不知道,反正是很不好的事。
她平时跟这俩男生没啥接触,除了周二下午的动物实验课。今天就是周二了,她应该同刚强提柯阿姨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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