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人的命令,是必须要执行的命令。 女主人开口了,他们只需要执行,不需要多想。 女主人…… 亲卫想到,苏云七这段时间,因忙碌而消瘦的身形,还有眼下的黑眼圈,不由得叹了一声。 黑甲卫再缺军医,也不会让女主人这么忙碌。 更不会,让女主人住在,这么简陋的帐篷里。更不会,让女主人一日三餐,只能跟将士们一起吃。 他们王妃呀! 在黑甲卫营中…… 不是,不是在黑甲卫中,应该说,他们王妃虽然嫁入了萧王府,也得到了九皇叔的看中,但她从来就没有享受到,身为萧王妃该享受到的富贵与权势。 说来,也是可笑。 他们这些人,都说九皇叔对王妃很好,九皇叔肉眼可见的,很喜欢王妃。 可王妃至今,也没有享受到,身为一品亲王妃,该有的待遇。 不过,这些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亲卫,能左右的事。 看着近在咫尺的伤兵营,亲卫很快收敛好情绪,先一步走进去,向苏云七行礼:“王妃,人带来了。” “让人给他收拾干净,抬到隔壁营帐。”苏云七对亲卫交代了一句,又继续说服军医:“您真的,不能再考虑一下吗?” “石青犯 了错,有军规在那,王爷自会决断。没有一条军规规定,犯了错的伤兵,不能被救治。” “作为军医,我们要做的是,救治在战场上,因保护家国、保护王爷而受伤的士兵。我们没有权利,用不医治这样的手段,去处罚一个,在战场上受伤的士兵。” “无论他犯下什么错,他的伤是在战场上受的,是为保护王爷而受的伤。” “您真的,不能接受,为他医治吗?” 石青的腿保不住,苏云七一早,就与黑甲卫的军医商定好了,今天下午为石青截肢。 一切都安排好了,可是…… 意外发生了! 石青勾结外人,给军中的伤药下尸水,煽动黑甲卫闹事。 石青触了军规,犯了大错。 军医拒绝与她配合,不肯为石青动截肢的手术。 苏云七劝了半天,实在是累了。 要不是因为,她一个人,没办法完成这么大的手术,她肯定不会再劝。 黑甲卫的军医,也是一脸疲惫:“我懂王妃你的意思,可是……” 军医重重地叹了一声,很是无力地道:“有些话,我原不想说,但王妃你执意劝说,那我就直说了。” “你说。”苏云七很是认真地点头。 她劝了军医半天,军 医只两个字——不行! 现在军医肯说理由,苏云七自然是高兴。 至少,军医有所松动。 军医看着一脸执着,一心为伤兵着想的苏云七,心中很是触动。 他曾经,也是这般。 但在军中久了,看得多了,见得多了,就会明白…… 军医重重地叹了一声:“王妃,这是军营。军中的伤兵多,大夫少。军中的伤兵多,药物少。我们不能把药,浪费在石青身上。” 军医怕苏云七听不懂,又严肃地重复了一遍:“王妃,这是浪费,你明白吗?” 石青值不值得救? 该不该救? 当然值得! 当然该救! 可是,军中的药物有限。 他们不能把有限的药效,用在一个注定,活不长久的人身上。 军医眼中闪着泪花,哽咽地开口:“王妃,这世间不是所有事,都能按本心去做。纯粹地去救治病人没有错,但军中容不下纯粹的医者。” 军医露出一抹,被苦还要难看的笑:“王妃,在军医做军医,要学会取舍。” “取舍”二字,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却很难,亦很痛苦。 可他们必须去做。 作为一个军医,他肩负着所有伤兵的生死,哪怕学不会,哪怕再痛苦,他也必 须作出取舍。 像个恶人一般,放弃那些不值得救治的伤兵,将有限的药物和精力,放在值得救治的伤兵身上。 这很痛苦,他在军中当了二十几年军医,每每作出取舍的时候,还是很痛苦。 甚至,一闭上眼,眼前就是那些,被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