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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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伞下的姑娘抱着雪白的猫,单手撑着伞望过来。

程星纪忘了呼吸,尽管灯光微弱,他还是看清了伞下的人。

她眉眼清冷,神色淡漠,青色的斗篷在光影下朦朦胧胧,周身气质冷淡疏远,像高不可攀的明月。

寒冬,初雪,空无一人的小巷,变成猫的人,还有比月亮更清冷的姑娘。

程星纪捂住胸口,试图让自己的心跳别那么快,但没有任何作用。

自己是在做梦吧。

他神色恍惚,弯腰捡起手机,揉了揉眼,直起身,那一人一猫还静静地站在原地。

不是做梦。

雪落到她的伞上,积了薄薄的一层,盖住了伞面的水墨画,只是隐隐露出些深深浅浅的水墨线条。

白猫伸了个懒腰,口吐人言,是个甜甜的女声:“哎呀,主人,他看到我变身了!要杀了他吗?”

程星纪:“……”

他的手机再次掉到了地上,金属壳碰撞到青石板,略显沉闷的声音在安静的小巷格外清晰。

他坚定了二十五年的唯物主义世界观,在这一刻轰然坍塌。

听到这威胁的话语,他没有多恐惧,只有满心的麻木,还有心找补安慰自己,对啊,人都能变成猫,那人变成的猫肯定会也说话啊。

岑月明有些意外,绯绯在变回猫前,她分明没有察觉到周围有人。

看清程星纪的那一刻,这份意外不消反增。

因为她看不清他,看不清他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青年站在拐角处,个子很高,穿着人类最常见的黑色大衣,唯一的特别之处就是生得分外好看,眉骨微弓,凤眼薄唇,肤色冷白,骨相优越轮廓深邃,很是赏心悦目。

岑月明定定地看着他。

她能看清所有人类,能看清他们的一切,他们的童年、家庭,他们的婚姻、未来,还有死亡。

这是她第一次遇到看不清的人类。

他是谁?

为什么会看不清他?

听到绯绯又胡说八道吓唬人,岑月明开口轻声训斥:“别闹,抹掉他的记忆就行。”

程星纪:“……”

你们当着本人的面商量这些真的合适吗?

他再次捡起手机,看着那抱着猫一步步走近的姑娘,喉结滚了滚,紧张极了,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仿佛走近的不是美人,是披着画皮的恶鬼。

程星纪听到了一声轻笑。

他猛地抬起头,定定地看向一步步走近的人,是错觉吗?

那姑娘抱着雪白的猫,缓缓地走近,站到他面前。

白猫跃下姑娘的臂弯,青色斗篷里的手轻轻抬起,青翠欲滴的玉镯滑下手腕。

暗香浮动,下一秒,程星纪只觉得天旋地转,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

秦浓颤抖着打开了范姐发过来的截图。

九宫格的图片映入眼帘。

手机从手上掉落,秦浓没站稳,一个趔趄,摔到了地板上。

王敏急了,扶着她,“姐你怎么了?”

秦浓挣开了她的搀扶,从地上爬过去紧紧地握住了手机,踉踉跄跄地站起来。

她点开截图,一张张翻过去,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

是真的,不是自己看错了,唐苗苗死了。

她呜咽出声,抖着手放大那张血淋淋的图片,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她像是自虐一样,一张张翻过去,满是粉笔灰的餐盘、水杯里的蟑螂和写满侮辱性词汇的书本。

几秒后,她定定地看着照片里被水浸湿了的日记本和课桌。

她干呕了几声,闭上眼,慌乱地翻过去,不想再看到它。

但在最后一张截图,秦浓看到了“八一八”微博下的热评第一,“被帮助过的人霸凌,小妹妹,你后悔吗?如果再来一次,你还会选择帮助她吗?”

秦浓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短短的几行字,刺痛了她的眼和这么多年一直惴惴不安的心,她尖叫一声,手机飞出去撞上了墙,一声脆响后弹落到地上。

王敏咽了咽口水,颤抖着问:“姐,你到底怎么了姐?”

秦浓充耳不闻,哆哆嗦嗦地抱住头蹲了下去,拼命摇着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不是我,我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抬眼看到了王敏模糊的人影。

下一秒,她抓住了王敏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哽咽道:“小敏,小敏,她死了吗?我看错了是吗?我在做噩梦对不对?”

王敏胳膊被秦浓死死地抓住,指甲深深地陷进去,有些吃痛地回答:“姐我不知道,我们都不知道,只有你知道,范姐让我们赶紧去公司,林总发了好大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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