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时候,下起小雨,淅淅沥沥到天明。 洛晓风闹累了,一直睡得很好。 林旻和洛晓晓坐到天亮,把这里交给护工和医生后,就前往监狱。 孙枫似乎早就料到他们会来,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出来,像往常一样打招呼:“来了?” 这语气,好像在家里似的。 林旻生怕洛晓晓受刺激,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低声说:“不要生气,不要上他的当。” “放心。” 洛晓晓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想让林旻安心。 却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晓晓,最近还在画画吗?”孙枫主动打开话题。 洛晓晓平静地说:“你已经搅乱我的生活,我怎么可能在画画?” “哈哈,这这样就乱了吗?”孙枫笑了,“晓晓啊,你的承受能力也太差了。这才刚刚开始呢!” “你不就是在报复我吗?你可以现在就杀了我。”洛晓晓说。 孙枫笑得更开心了:“那样就不好玩了。你知道捕鹰是为了做什么吗?” “熬鹰。” 洛晓晓平静地答。 她现在就是那只鹰,被孙枫用非常手段煎熬着。 “真聪明,不愧是我孙枫的女儿。”孙枫赞赏的拍巴掌,“你说你要是不背叛我,该有多好?我们父女聪明有才华,联起手来天下无敌。” “天下无敌?”洛晓晓冷笑了声,“孙先生,你是皇帝吗?这个天下是你的吗?” “我说的是美术界。至少在国画界,我们孙家能屹立不倒。”孙枫遗憾地叹了口气,“可惜呀,你毁了我。” “《陵山图》在莫瑛手上,想必他是受你的吩咐买走画。待你出狱后,只要不回江城,林家不会再为难你。一切,到此为止。”洛晓晓说。 孙枫弯了弯唇,嘲弄地笑了:“游戏是我开始的,你没资格说停。” “那你还想怎样?”洛晓晓的气息开始不稳。 不得不承认,孙枫很有气人的本事。她来前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现在还是有点控制不住了。 “洛晓晓,我要你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 孙枫目光倏然变得阴狠,像毒蛇一般盯着洛晓晓。 别说洛晓晓了,就连林旻手臂上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即使隔着探视窗,他还是很怕孙枫会伤害洛晓晓,下意识地往前一步。 洛晓晓却用眼神制止了他。 被林旻这一影响,洛晓晓又把情绪控制下来了。 她看着孙枫,问起一件与案情没关系的事:“当年我是怎么走丢的?” “什么?” 话题跳跃的太快,孙枫愣了愣。 “我是你最聪明最有天分的女儿,当初是怎么走丢的?为什么你们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我?”洛晓晓问。 孙枫拢起眉。 “如果我一直养在你身边,我们就不会是今天这样的结果。”洛晓晓抬眼静静地望着孙枫,“你说,是吗?” “当然。”孙枫点点头,“你的天分、才智都远在孙檬之上。若你在我身边养大,现在已经是全世界有名的年轻画家了。” “是啊!所以当初为什么把我弄丢?” “谁让你在游乐场乱跑的?” 孙枫又遗憾又生气。 如果当初洛晓晓没在游乐场走丢,或者走丢的是孙檬,现在的一切都将大不相同。 孙檬的手段太差了,他把她送到林旻身边几年,她都没有成为林家的女主人,更别从沈云手中拿到《陵山图》。 所以最后,他才会接受沈云的提议,让孙檬把林旻引到没有监控的地方,他亲自动的破坏了车。 好不容易拿到《陵山图》,他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结果! 蹦出一个洛晓晓。 这个走失多年的女儿就像回来讨债的,才认祖归宗就把他打入泥潭,永世不得翻身。 “哪个游乐场?”洛晓晓追问。 孙枫不耐烦的说:“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我怀疑我不是走丢的,是被人丢掉的。”洛晓晓说。 孙枫变了脸色:“胡说八道,谁会丢掉你?” “娟姐,孙檬。” 洛晓晓吐出这两个名字。 孙枫震惊的张着嘴,半天都合不拢。 洛晓晓看着他,决定再刺激刺激他:“爸,你说究竟是谁在害你?” “娟姐!” 孙枫暴跳如雷。 如果不是被拘禁在探视房,洛晓晓相信他可能会冲去杀掉娟姐。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林旻觉得不可思议。 家里的佣人,竟然扔掉自己的小主子。这太离谱了。 其实洛晓晓也不确定。 当年她走丢的时候才五岁,受到惊吓后忘掉了五岁前的记忆,直到昨晚才想起来一些画面。 她自己都不确定那些画面是真实的,还是她在收到短信后,不由自主地凭空臆想出来的。 但现在,孙枫的态度说明了一切。 是真的! “该死的李娟,竟然毁我孙家!”孙枫怒不可遏,在探视房里来回暴走。 警员提醒他脚上的电子镣铐,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继续暴走。 只有疯子才会这样吧? 洛晓晓暗暗心惊。 “她也姓李?” “对!” 竟然和李惠兰同姓。 洛晓晓和林旻面面相视:特地聘请本家的人当保姆比较有信任感? “李娟现在在哪里?”孙枫问。 “她坐牢了。受你之命买老鼠药给孙檬服下,陷害我的养母至死。你忘了吗?”洛晓晓盯着他的眼睛。 “光坐牢怎么够?我要弄死她!”孙枫生来斯文儒雅的脸上,杀意浓重。 林旻问:“你们之间有仇。” “有。”孙枫咬牙切齿。 成年男女的仇,大多和情爱有关的。 仔细回想一下,娟姐长得挺标致的。 林旻有个大胆的想法! 他问:“那她就应该把你的两个女儿都弄走,怎么还留下孙檬?” “并且对她格外偏爱。我看到她们在病房里搂着,比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