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城 “呜~呜~呜~” 天色刚刚明亮,燕戎大营内就响起了凄厉的号角声,以一千人为一个方阵的攻城大军快速的扑向城墙。宽广千丈的朔风城墙足以容得下数个方阵同时攻击,只在眨眼间城下就布满了乌压压的人头。 燕戎的攻城大军按照慕云幻的命令,每千人方阵伤亡达到百人时就必须撤下,原本有的千夫长不以为然,直到有两个方阵的千夫长和百夫长被当场斩杀,首级挂在营门口后这道命令才变成了攻城大军的铁律。 无人再敢触犯! 几个步军方阵之间还有身穿土黄色胡服的骑兵往来驰骋,这些就是督战队,胆敢退缩者这下督战队有权当场将其斩杀。在攻城方阵的背后还时刻有着数千燕戎骑兵游弋,这些骑兵的是防止城中守军出城偷袭用的。 燕戎攻击朔风城已经快一个月了,原本城墙前坑坑洼洼的地面早已经被填平,连带着那几道护城陷坑之中也满是尸体和沙土,攻防战的惨烈可见一斑。 在十万人马的轮番攻城之下,朔风城依旧坚不可摧,天空中有那投石车和箭雨往来泼洒,有北凉军射出的也有燕戎阵中飞出的,死亡距离士卒是那么的近,稍不留神就会一命呜呼。 经过长时间的攻城,燕戎步卒很明显已经熟悉了攻城的流程,这些下马步战攻城的燕戎汉子在草原上大多是最低等的贫民,但凡地位高一点的都有机会骑着那战马奔驰,而不会沦落为攻城步卒。 一名面色阴翳的燕戎军汗正背负弯刀,手举盾牌顺着一架竹梯向上攀爬,从他胸口上缠着的绷带就知道这名士卒在之前的攻城中受了点轻伤。 这名来自一个小游牧部落的平民本不想打仗,但他别无选择,因为要是拒绝燕戎大汗的征兵,自己整个部族就会被屠戮殆尽,而作为最低等的百姓,他自然而然的和众多人一起被部落首领强征入伍,送到军中替燕戎卖命。 今天作为头一批登城卒的他知道已经必死无疑,但他只渴望死在城头上,而不是死在城墙边。 按照燕戎军律,战死城头者会计算战功,自己死后家里的妻子和小儿子就可以分到一些牛羊,来年的日子会更好过。 他一步一步的踏着阶梯向上攀爬,不时的扭头躲避这城头上落下的石块,险之又险的靠近了城头。在快要达到城头时他看到一根铁器从城头伸出,径直抵在了竹梯的边缘,随即一股巨大的推力就将竹梯整个推倒。 而这名重重摔落在地吐血身亡的士卒眼中满是绝望,还差几步,就差那几步他就可以为家人挣得一份军功了。还没等他完全死透,城上的箭雨就狠狠的射进了他的胸膛,彻底将他送进黄泉。 这惨烈的一幕无时无刻不在朔风城头发生着,城脚下密密麻麻的堆积着不少尸体,攻城这么久,燕戎已经折损了数千士卒。 而城头上刚刚伸出的那杆铁器乃是一根撞杆,被绑缚在一个小推车上。这种车名为撞车,是专门用来对付云车云梯的工具,当云车云梯靠近城墙时用来将其推倒或撞毁。 除此之外,还有好多种守城的器械,例如 叉竿:是既可抵御敌人利用飞梯爬城,又可用来击杀爬城之敌的工具。当敌人飞梯靠近城墙时,利用叉竿前端的横刃抵住飞梯并将其推倒,或等敌人爬至半墙腰时,用叉竿向下顺梯用力推剁,竿前的横刃亦可击杀不少敌人。 飞钩:有四个尖锐的爪钩,用铁链系之,再续接绳索,待敌人冲到城墙下,准备登梯攀城之时,出其不意,猛投敌群,一次可以击杀击伤数人。 夜叉擂:又名“留客住”,这种武器是用直径一尺、长一丈多的木头为滚柱,周围密密地钉满了“逆须钉”,钉头露出木面5寸,滚木两端安设有直接两尺的轮子,再系以铁索,连接到绞车上。当敌人聚集在城下时,即投入敌群之中,然后绞动绞车,可以起到连续碾压敌人的作用。 相较于草原民族,中原人对于守城战的理解已经极为透彻,各种各样的守城器械也应运而生。而这些器械无一不是杀人索命的利器,燕戎这段日子可是吃尽了苦头。 城头上,李慕寒正手持一名北凉刀冲向一名跳上城头的燕戎士卒,毫无花哨的一刀横劈而出,直接将燕戎步卒的腰部拉出一条血口,紧接着就是刀锋上扬,抹过了他的脖子。 这名刚刚跃上城头,还没来得及高兴的军汉就径直被李慕寒两刀结束了生命。 顺利击杀敌兵的李慕寒眼皮抬都没抬,继续挥刀指挥着守城战事,他的眼神凌厉无比,相较于守陵州时的他,现在的李慕寒更加的成熟稳重,且凶悍无比。 攻城整整持续了一日,待到黄昏时分燕戎大军才缓缓退去,这还没完,夜里燕戎大军也不消停,时不时的就会用投石车泼洒出一阵石雨,或者隔着老远擂鼓呐喊,总之就是让你守军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