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令我产生幻觉的水滴上,水滴触及击破,残余的水渍在指尖缓缓向下流淌,直到被我的体温蒸发,连痕迹也未曾留下。
不管了,先睡觉吧,说不定是今天太过疲惫才会出现幻觉,嗯!就这么决定。
我撸起落在在脖颈上的被角,将整个头颅包住,随后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早我是被前来送饭的女仆叫醒的,虽然斯托克家族的族人们都有前往客堂过早,并向哈蜜儿请安的习惯,但因我备受姑妈宠爱,所以获准可以自己躲在寝宫里进食的许可。
家族中长老会的成员里,有诸多对我的行为表示不满,一度向姑妈提请对我进行“礼仪训诫”的要求,但我通过甜言蜜语从旁唆使歌果为我求情,从而避免了被那些迂腐的长辈们清算的可能。
一旦与歌果提及礼仪问题时,她总是表现出一副无奈的神色,“呐,真拿你没办法,没有下次了。”然后屁颠屁颠的跑去抱住哈蜜儿的臂膀,轻声细语聊起我近期的学习成长提升。
长老会的成员们无一不是身居高位的老油条,当看到歌果与他们作对时,便会恨得双拳紧握、牙口直磨。
我看到他们那样拿我没办法的样子,则是在一旁眯眼低笑他们的无能,谁叫我是姑妈大人这一系与她血缘关系最亲的后辈呢。
这种情况并不是日复一日均是如此,每逢一周的开始亦或关键节日,我也会装模作样前去会客厅给姑妈问个好。
姑妈每每见到我,也是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有时表面上因为繁忙的公务举止状态略显狼狈,但在将我抱入怀中后,坐在她的大腿上后,紧皱眉头便会舒展开来,好似疲惫与辛劳一扫而空一般,我也乐在其中,与姑妈交谈起自己成长的心得与感受。
从与她交流的语态中,我隐约可以感受到,她其实非常喜欢小孩子,其程度几近痴狂,我也试图从与她接触最久的歌果身上找答案,歌果拍了拍我的头,留下了“孤独”二字。
孤独吗?也是啊,姑妈自出生起便被作为斯托克家族的备选掌门人而活,在我的父亲被教廷征召前去讨伐无法战胜的魔兽海鲸后,便一直执掌着维克托公国的行事大权,其过程中充满着尔虞我诈、针锋相对,姑妈曾一度被长老会压制落入下风。
直到六年前父亲的噩耗传来,哈蜜儿才算是名正言顺的掌控大权,坐上了斯托克家族当主的位置,不过话说回来,六年前的姑妈应该只有十八岁才对,在水陆虽说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人了,但放在土陆上还是个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
仅用六年时间就将这帮长老会的老油条彻底制服,我在心底还是非常佩服姑妈的,毕竟能看到那群满脸肥肉、尸位素餐的大臣们吃瘪,也是我平常生活中的一大乐事。
有时我也有心多陪在姑妈身边,给予她一个可以敞开心扉谈天说地的环境,姑妈在提及后辈的问题上也会聊起自己的终身大事,我也会从旁撺掇,举例着记忆中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帅气贵族大公子,但姑妈在听到我举出的名字后摇了摇头,“那些都是道貌岸然之辈。”姑妈如是说道。
“可我觉得挺不错的啊。”我睁着糊灵的大眼珠一本正经的说道。
“人不可貌相,我家的小水星还是涉世未深,不知道那些个臭男人内心有多肮脏。”姑妈意味深长的讲着我听不懂的大道理,“我不希望水星你未来也变成那样的男人。”提及此处,姑妈的眼神变得相当温柔。
“啊这。”我在心中猜测着,姑妈到底不希望我变成什么样的男人呢?她又想让我变成什么样的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