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巨大的生态系统。 既然是一个生态系统,就自然会有其内在的生命周期和惰性。 当一个政治系统中既得利益集团逐渐沉淀其中,形成巨大的寄生于这个生态系统上的食利集团时,这个系统就会变得慢慢臃肿,效率低下,逐渐偏离原来的目标和功能。 生态系统也有自我修复的功能,而当系统当中这种自我修复能力,已经不能完成纠偏修错的时候,大的动荡就不可避免了…… 反抗、暴动等各种问题就会爆发,直至内外的力量使得这个系统崩塌,并重新组建一个新的系统来行使必须的管理功能。在重建的过程当中,一些上一个系统的漏洞,就会被特意加固,甚至封死,成为一块厚厚的茧,使得生态系统失去灵活性,最终可能会成为下一个的隐患。 不光是王英在考虑这样的问题,就连斐潜也在不断的思索。 华夏有封建王朝,但是和西方走的方向完全不一样。 可以说西欧虽然说在后世建立了一个所谓的联盟,但是依旧各自过各自的,从古至今都是封建传统,只是外包装有些不同而已。 而华夏在创新…… 『不创新,则殆也。』斐潜缓缓的说道,『就像是那个取经人……嗯,那家伙到底叫什么来着?的哥浪去?』 庞统翻看了一下资料,『德格朗齐。』 斐潜撇了一下嘴,『让他自己取个汉名。』 现在这里是大汉,当然要取一个汉名才成。 虽然斐潜这里并没有特意强调说必须要有汉名,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胡人涌入,要记住这么些胡人的姓名确实不容易,即便是庞统都需要随身带着一个便签,重点关注一些人物的名字,更不用说那些普通的官吏了。所以像是取经人德格朗齐这样的人物,确实是取一个汉名之后,会比较方便一些。后世在洋人企业,不都得取个洋名么? 庞统点了点头。 『官制,必须要改,而且要大改。就像是那个取经人一样,他取经就是为了改变……我们别光看旁人取经,我们自己也要「取经」,古代的经,外邦的经,然后确定我们自己的经文……』斐潜继续说道,『从上古尧舜禹开始,就已经在改了,从禅让到继承,虽然未有钟鼎铭记其史,但想必在过程之中,定然也是风起云涌,死伤无算……』 斐潜翻着一桌桉的策论,然后从中抽了了一份来,『这个刑子昂就写得不错……但是还不够。士元你先看看……』 斐潜将刑颙的策论递给了庞统。 『刑子昂没有就取经而论取经,而是说从上古开始,经文这些就是在不断的变化之中的,没有可以万世不变的经文,今日的经文也可以被后世所传颂……』斐潜轻轻敲击着桌桉,回忆着策论当中刑颙的话,『「今尚古也,明尚今也,后人复尚前人也,则后人何尚之也?」这就很有意思了,只可惜只是停留在议论上,没有提出更为详细一些的策略方桉……』 庞统一边读着,一边说道:『能说出这些话来,也算是不易了。』 『嗯,确实。』斐潜点头,然后说道,『让刑子昂去青龙寺去担任正解校事如何?』 庞统说道:『让他去找答桉?要不要提点他一下?』 斐潜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算了,不必提点,能明白的,还是要自己去明白比较好,否则就容易变成装作明白,反而容易坏事。』 『也是。』庞统点了点头,然后拿起笔来,做了一个记录,免得自己事务繁杂起来,就给遗漏了什么。 『对了,王氏女到了何处?』斐潜问道。 庞统回答道,『说是还在北屈。』 『嗯?』斐潜皱眉,『被吓到了?』 庞统摇摇头,又点了点头说道,『说是生病了……但若是说吓到了……或许……』 斐潜沉吟着。 若是旁人这么胆怯无能,斐潜早就不会多加理会了。可毕竟是王英,倒不是王英是女子,而是王英是一面旗帜,轻易倒下,对于斐潜的官僚体制的改革推进没有什么好处。 官僚体系,其实说起来好像是简单,其实很复杂。 春秋战国时期,是华夏专制官僚政治萌芽时期,建立在宗法分封制基础上的周王朝开始崩溃,代表着绝对封建的统治的崩塌,随之是新的政治制度的兴起。在战国后期,各个国家为了加强自身的国力,不仅是秦国,其他六国也多多少少的推动了本国内的改革,初步形成了封建专制主义中央集权的政治制度,建立了以各个国君王为首的官僚政府,以聘用的臣子来管理国事,是华夏开始迈向和西方完全不同的官僚制度的道路的开始。 暂且不去管封建的定义究竟在东西方的偏差,以及相关的学术上的分歧,但看这个官僚制度,其实东西方都有同样的毛病